&ep;&ep;被大和守安定悲惨遭遇感动到一塌糊涂、泪流满面的中岛敦又加深了几分对少年的同情,他已经不忍再看下去了。
&ep;&ep;太宰先生的老毛病又犯了呢。如此感人的场面约人自杀真是好煞风景。
&ep;&ep;那个可怜的少年会三观尽毁的吧?
&ep;&ep;大和守安定定定地凝视太宰治,沉吟少许时光,突然笑了。那是他自失去同伴后第一次露出会心的笑容,清清浅浅的笑容,如盛开在焦土上的荆棘之花,美得惨烈又夺人心魄。
&ep;&ep;他说:“好的,能为您而死是我的荣幸。”
&ep;&ep;太宰治笑眯眯地抽回握住少年的手,“如果这是你的祈愿,那么至少现在,为我而活吧。”
&ep;&ep;“遵命。如果哪天您想收回这条微不足道的生命,请一定要告诉我。”
&ep;&ep;能不能不要那么平静地讨论有关生与死的话题呀!事态的发展跟自己预想的好像不太一样,可是怎么感觉越来越糟糕了呢?偷偷瞟了角落里神色如常,一副本该如此神态的芥川龙之介,中岛敦悲伤地捂住脸,瞧瞧,太宰先生您又带歪了一个孩子。在您的指引下,我能三观健全地成长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ep;&ep;这个房间里只有我一个理智宰厨好难啊!
&ep;&ep;在中岛敦被这诡异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时,终于有人打破了僵局。
&ep;&ep;稍作休息来换班的加州清光望着虚弱地靠在病床上低声同审神者讲话的少年喜极而泣。发疯似的冲到床边,抱着大和守安定痛哭。
&ep;&ep;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得以释放,等到嗓子都嚎干了,加州清光才顶着一双泪眼婆娑的核桃眼,哽咽道:“对……对不起,我,我太高兴了。”
&ep;&ep;大和守安定垂眸,温柔地拍打加州清光的脊背,对太宰治扯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抱歉,让您见笑了。”
&ep;&ep;太宰治不在意地摆摆手:“没关系,你们好好叙旧。这只有活着才能体会到的感情。”
&ep;&ep;“是,感谢您的教诲。”
&ep;&ep;懵懂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打刀少年哭得太凶了,一时缓不过来,仍在小声抽泣:“安定……你和主人什么时候那么亲近了?”
&ep;&ep;大和守安定狡黠地晃晃手指,“清光大懒虫,在你没来之前,我与主人彼此间深刻地探讨了一番哲学问题。”
&ep;&ep;“什么问题?”加州清光好奇地追问。
&ep;&ep;大和守安定如往日一般毒舌道:“你这样一根筋的白痴,说了也不会明白。”
&ep;&ep;加州清光·气呼呼地鼓起脸,捶打被褥,“什么嘛!安定好过分哦!亏我还想向你介绍主人呢!”
&ep;&ep;“哎呦!好痛,你戳到我伤口了。”病床上的打刀少年发出夸张的痛呼。
&ep;&ep;加州清光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想要掀开被子检查大和守安定的伤,“对、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没事吧?”
&ep;&ep;“嘿嘿,骗你的啦!我的伤都被治好了,才不会痛呢。”大和守安定不动声色地推开少年慌乱无措、想要一探究竟的手,扬起那唯一完好的左臂,“等祛除暗堕后,打你两个都不是问题。”
&ep;&ep;提到暗堕,好不容易活跃的气氛恢复死寂。被棉被压得严严实实,几乎陷在厚软床垫中的少年身体右侧,把棉被顶出几个不正常小帐篷的地方刺目碍眼。像是平滑白皙肌肤上的一块丑陋的疮疤,让人忍不住去扣挠,哪怕接下来面对的将是鲜血淋漓。
&ep;&ep;太宰治把手放在加州清光因哭泣抽搐轻微颤抖的肩上,让他去街头的餐厅买些清粥点心给重伤初愈的友人。
&ep;&ep;“太宰先生,我……”
&ep;&ep;好心的中岛敦刚张口便在太宰治富有深意的眼神中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吞回肚里。
&ep;&ep;总要给手足无措的少年找些事情做才好。
&ep;&ep;太宰治站在窗前,望着蹲在树下瑟缩地抱着双臂恸哭的加州清光,透过玻璃的反射看见大和守安定被褥都遮掩不住的抽搐与痛得扭曲的面容,没有说什么。
&ep;&ep;他现在还没有什么办法消除少年的痛苦,再多的安慰都是无用功。况且,他不怎么擅长安慰别人。
&ep;&ep;直到大和守安定熬过那阵抽痛,太宰治才转过身,在推门出去的前一刻说:“清光他,其实很聪明。”
&ep;&ep;打刀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们彼此间都太过了解对方,本来就没奢望能够完全骗过他,能让他少担心几分也是好的。”
&ep;&ep;明明痛得快要昏死过去了却把血泪咽回肚里,疼痛埋在心里,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ep;&ep;明明心里什么都明白,饱受因无能为力煎熬的苦,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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