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有一次,军队在河边休憩,那会秋老虎毒得很,所有人都恨不得直接冲下水。

&ep;&ep;只有阿七那家伙,扭扭捏捏地窝在边上,拿毛巾擦。

&ep;&ep;他不知怎的就凑上去跟她聊了两句。

&ep;&ep;阿七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感觉从剑门关回来他便闷闷不乐的。

&ep;&ep;他说,他那天回去没见到自己的妹妹。

&ep;&ep;阿七有些惊讶地问起他妹妹的事。

&ep;&ep;应该是惊讶吧,低沉嘶哑的嗓音陡然就高了起来,还是很难听。

&ep;&ep;不过这么久也听习惯了。

&ep;&ep;他当时说:“我妹子性子皮,不过,笑起来很好看,村里的没一个不喜欢她的。”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又是那股说不出的滋味,很不爽。

&ep;&ep;阿七当时脱口就是一句:“那将军呢?”

&ep;&ep;他说了个我,便再也没说下去了。

&ep;&ep;看向阿七的左手,少年的左手腕上总是缠着绷带,就像聂菲的左手腕上总是戴着一条手链。

&ep;&ep;他怎么就从没想过,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阿七,就是聂菲?

&ep;&ep;或许他发现了,但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ep;&ep;聂启黎看着怀里早已死绝的女子,将取下的面具放在她的怀里,然后将她放到地上。

&ep;&ep;他得给她挖个坟。

&ep;&ep;转身对着身后的宋子烨喊了句:“小王爷,借把剑。”

&ep;&ep;宋子烨将剑一抛,就扔向了聂启黎。

&ep;&ep;聂启黎伸手接过。

&ep;&ep;毕竟是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气力比秦欢不知大了多少倍。

&ep;&ep;秦欢当时老半天才挖出的土坑,聂启黎只半刻便挖好了,还比她当时挖的要大一些。

&ep;&ep;聂启黎将阿七抱到土坑里,就要挥剑将她埋了。

&ep;&ep;却见阿七手上那条手链,一点点地碎开。

&ep;&ep;聂启黎眸色一深。

&ep;&ep;绿色宝石碎开化作点点荧光朝着聂启黎的眼中汇聚而去。

&ep;&ep;聂启黎的眸子渐渐地变成了碧色。

&ep;&ep;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熟悉的画面——

&ep;&ep;一个碧眼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狼狈地趴在地上的女孩:“你想复仇吗?我可以帮你。”

&ep;&ep;女孩却拼命咬住唇,生生将唇瓣咬出血来。

&ep;&ep;原本就被打得见不得人的脸,更加难看了。

&ep;&ep;就是这么一只弱小的足以让他忽视的蝼蚁,却坚持地移动自己已经被打残的手,挣扎了好几次都要让自己坐起来。

&ep;&ep;像只傲娇的黑乌鸦一样,瞪着男人:“我凭什么信你!”

&ep;&ep;男人透着她,看见她内心那个肮脏不堪的灵魂体在她心里,像泼妇一样呐喊,看着她饱受灵魂侵蚀的痛苦,却还要如此不识相地拒绝自己,觉着有趣极了。

&ep;&ep;“呵,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ep;&ep;“我不需要。”

&ep;&ep;男人没理女孩的坚决拒绝,直接扔下一张名片,走人。

&ep;&ep;*

&ep;&ep;守望崖上,那个碧眼男人就这样站在寒风中,望着远方。

&ep;&ep;他也不知自己望什么,总之,不是白丽海。

&ep;&ep;海浪声有些大,但他还是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ep;&ep;他转身看去,是个样貌清秀的女孩。

&ep;&ep;“你怎么来这?”

&ep;&ep;女孩唯唯诺诺地说:“我看你经常来,就跟来了。”

&ep;&ep;“以后不要过来。”

&ep;&ep;他不是个多话的人,但为了赶她走,他难得说了很多。

&ep;&ep;但女孩还是没走。

&ep;&ep;许是赶不走了,男人也就什么都没说,任由那女孩跟着自己吹了一晚上的海风。

&ep;&ep;只是告诉她:“你记清楚了,我不会爱你。”

&ep;&ep;*

&ep;&ep;桦林园里,男子将那个和聂菲一样的绿宝石手链,给了那个女孩。

&ep;&ep;“这个,给你。”

&ep;&ep;“送给我?”

&ep;&ep;“嗯。”

&ep;&ep;女孩羞涩地低下头:“谢谢。”

&ep;&ep;男人淡淡地说了句:“要一直带着。”

&ep;&ep;女孩的脸上满是飞霞:“好。”

&ep;&ep;男人说完便转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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