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梧州胡氏把暗舫里的藏着的数十艘商船尽数调出,以百万斤江南棉絮压船,堵压这大坝决口!

&ep;&ep;判司大人小声问步练师:“令公,胡氏可是铁公鸡,您是如何说动的?”

&ep;&ep;步练师眼神明亮,神色淡然:“胡氏勾结罪臣陈煜先,暗中打压粮价,又以巫蛊之术控制农户,为的不就是兼并良田,做大做强?”

&ep;&ep;判司大人尴尬地眨了眨眼,显然他是知道陈太守之前那点腌/臜/破事的,说不定还分过一勺羹汤。

&ep;&ep;步练师也没戳破,接着说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梧州城要是没了,等洪水退去、城池重建,那田地就成官家的了,还有他胡氏什么事?”

&ep;&ep;“可是这百万斤棉絮,十几艘商船,”判司大人擦了擦汗,“几乎就是胡氏的家底了……”

&ep;&ep;——他们怎么肯?

&ep;&ep;步练师冷冷一笑:“刀架在脖子上,他们不得不肯!”

&ep;&ep;这把刀,不是步练师的刀,而是李家人的刀!

&ep;&ep;梧州胡氏这等气焰嚣张,明显是上边权贵纵容的结果。为的就是等这梧州城被淹,圣上龙颜震怒时,朝廷派人清算时有一个靶子!

&ep;&ep;官场都是见好就收的。等到梧州胡氏满门抄斩,家财充公,人死了钱也拿了,那也差不多就得了。

&ep;&ep;谁会再去查这里面,李家人到底演了什么角色?

&ep;&ep;——是以,若是梧州城被淹,胡氏也就完蛋了!

&ep;&ep;梧州胡氏也不傻。

&ep;&ep;他们先前只是被李家人骗了而已。现在被步练师点明关窍,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为求自保,必破大财,胡氏此举,不过是将功折罪,求薄将山事后从轻发落罢了!

&ep;&ep;判司大人心下震撼,拱手一礼:

&ep;&ep;“令公慧极,下官佩服。”

&ep;&ep;·

&ep;&ep;·

&ep;&ep;砰——!!!

&ep;&ep;撼天动地的巨响!

&ep;&ep;一艘货船刚刚靠近决口,便被凶如猛兽的洪流冲走!这场面震怖得难以想象,只见这沉沉货船就像是孩童手里的轻便玩具,轻飘飘地倒飞了出去,撞塌了乌苏湾旁的数十座民居!

&ep;&ep;所有人脸色骤然一白:

&ep;&ep;——洪水越来越凶了!

&ep;&ep;这些货船加起来虽然能补,但第一艘必须是巨型重船,不然就会像刚才那般!

&ep;&ep;步练师眼皮一跳,随即拿定主意,对沈逾卿低声道:“沈钧,命人把相国那艘楼船拖来。”

&ep;&ep;沈逾卿睁大了眼睛:“那可是南巡巨轮,皇家特造,地位尊同御赐宝物,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

&ep;&ep;这事情若是被政/敌拿住大做文章,可以治薄将山大不敬之罪!

&ep;&ep;步练师闭了闭眼:

&ep;&ep;“我向你保证,一旦事发,便把我推出去。我离奇复生,又素与相国交恶,责任定在我身,不关你相国的事。”

&ep;&ep;——大不了我再死上一回!

&ep;&ep;沈逾卿急急道:“令公我不是那般意思……”

&ep;&ep;步练师厉声喝道:“你去还是不去?!”

&ep;&ep;沈逾卿浑身一震,随即重重点头。

&ep;&ep;他正要下令——

&ep;&ep;飞卒突然来报:“令公,大喜!!!”

&ep;&ep;“陈太守,陈太守他,”飞卒翻身下马,上气不接下气,“他带着一艘铁驳船,正往乌苏湾方向来!”

&ep;&ep;步练师瞳孔骤然一缩:

&ep;&ep;——陈煜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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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大朔一共只有五艘铁驳船,每一艘皆是水上重臣。这一艘铁驳船便是吴江水师专用,定是天海戚氏知晓梧州危机,紧急特派来拥堵乌苏湾决口的。

&ep;&ep;这艘巨型重船是乌苏湾大坝的救星!

&ep;&ep;——是陈煜先去借的?

&ep;&ep;步练师面沉如水,疑云大起:陈煜先连夜逃脱,怎地这又良心发现?

&ep;&ep;他紧急上报天海戚氏,李家人难道会放过他?

&ep;&ep;就算陈煜先现在将功折罪,那破坏大坝也是死罪难逃……

&ep;&ep;“令公在上!”陈煜先一见步练师,就先行跪下了,“罪臣潜逃途中,良心难安,见路上百姓奔走相告,一打听才知步令公显灵了!”

&ep;&ep;步练师突然觉得这陈煜先无比眼熟:“你、你莫非是……”

&ep;&ep;“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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