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直到最后,才转化为一缕比哭还难看的笑,释放在了嘴角。

&ep;&ep;因为,他不配,真真正正的不配。

&ep;&ep;灰色的梦境空间里,哥哥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仿佛就像是看着一个路人,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而在杨开的背后,似乎更有好几个来回闪动的黑影,指着他的脊梁骨,窃窃私语。

&ep;&ep;眼泪,顺着杨开的腮边留下。谁也没想到,一个不打麻醉,取子弹时都没吭出一声的铁血军人,竟在如此不合时宜的地方,嚎啕大哭起来。

&ep;&ep;哭的潇洒,动情,没有一星半点的虚伪。

&ep;&ep;片刻,歇斯底里的他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ep;&ep;男儿膝下有黄金,黄金是很宝贵的,但不可否认,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要比黄金宝贵得多。

&ep;&ep;“对……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杨开双手抱头,喃喃自语。他不敢抬头,更不敢正视哥哥的眼神,因为他害怕,真的很害怕。

&ep;&ep;灰白色的记忆慢慢扭曲成型,变成一只只虚无的大手,撕扯着他的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而此时此刻的杨开,唯一能做的,唯有蜷缩起身体,低垂着头,默默抽泣着,那神情,就仿若是一个被丢弃的孩童,无助的面对着来自于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打击。

&ep;&ep;自从那次任务失败后,这个梦,整整纠缠了杨开一年。每次想起,都会令他痛不欲生。

&ep;&ep;那次任务,杨开保住了机密,但代价却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哥哥。

&ep;&ep;整件事的始末,还要从两兄弟最开始的羁绊说起。

&ep;&ep;杨开的哥哥叫杨卓,比他大四岁。虽说两人都是同一个父母,但性格却是截然相反,一个水,一个火。

&ep;&ep;杨卓脾气温和,但凡说话做事都是慢条斯理,一步一步的来。而杨开则脾气暴躁,大大咧咧,风风火火,更兼性子倔强。也正因为这种好勇斗狠的秉性,从小到大,给他惹下了不少祸事。

&ep;&ep;五岁的时候,学堂中的杨开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孩子王”,身后跟着一群混事小跟班。一天傍晚,他信手抢了某个同学的玩具,见对方哭闹,便一不做二不休,摁在地上海扁了一顿。当时只觉得在伙伴面前长了脸,可待到第二天走出家门,杨开的心就虚了,因为他家门口俨然成了菜市场,人头攒动,男男女女的聚了头十号人,更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儿提着短棍,来回溜达,时不时的往围墙根瞟上一眼,生怕错漏了什么人。昨儿被他暴揍的小胖丁亦在其列,一见到杨开,那胖子眼珠子都绿了,直拉着身边的贵妇人喊道:“娘,就是他,小三小四,给我上,打,狠狠的打!”

&ep;&ep;听到这句话,杨开算是什么都明白了,也活该他倒霉,原来这胖丁家老爹竟然还是个政府要员,平日里小宝贝长,小宝贝短的,把这独苗子当亲爹一样供着,生怕磕着碰着,就差立个长生牌坊了。昨晚上瞧见自己儿子被揍成了熊猫,那还了得,是可忍孰不可忍,第二天就带着人来兴师问罪了。

&ep;&ep;要说这杨开也不傻,虽没看过什么《孙子兵法》,但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时候该逃,那是比谁都清楚。若是往常,估计早甩了书包,轻装逃离事发地点了。但现在的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做,因为对方已经堵在了家门口,就算自己逃掉了,家人肯定得遭殃。于是在小男子汉的思维怂恿下,脑袋发热的杨开也不管个三七二十一,话也不说的就铺了上去。

&ep;&ep;杨开虽然在小伙伴里是打架能手,但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是成年人的对手呀!更何况是一群拿着武器的家伙。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没过五分钟,杨开就被揍得满地打滚,连上衣都被撕成了碎布条。眼见得目的达到了,那贵妇人也不想把事儿闹大,于是和小胖丁低语了几句。小胖丁听后摇了摇头,又叉了叉腰,冲着杨开笑道:“属小狗的杨开,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想让我放了你,左右一句话的事儿。不过在此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从今以后管我叫老大。还有,现在就从我的裤裆下钻过去,学狗叫!哈哈哈哈!”

&ep;&ep;他这一说,倒是带动了周边人的气焰,几个好事之徒纷纷起哄开来,就连那个贵妇人也忍俊不禁的捂住了嘴。

&ep;&ep;外面闹得很凶,杨家人也早就听见了动静,此刻,正一字儿排在门槛里。杨父黑着脸,一言不发。杨卓则面有忧色,两条眉毛随着杨开的叫声,上下耸动。反应最激烈的是杨开的母亲,哭喊着要去救,却被杨父一把拉住胳膊。

&ep;&ep;“老头子,你疯了吗?阿开是我们的儿子呀!”

&ep;&ep;面对着妻子的斥责,杨父慢慢闭上了眼睛。

&ep;&ep;“别去,他们家大业大,我们……惹不起!”一句言简意赅的话,却仿若一块巨石丢进了深潭,溅起来大片的水花。杨母的哭声慢慢变小,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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