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来年全球经济慢慢复苏,但地产还是属于重灾行业,抵押的房产如果冒险收回可能会迎来更大的亏损,可拖得越久,资金就越是像无底洞一样被薪水和贷款消耗。大哥无能为力,只能痛心地准备第三次裁员,没想到被夏承司阻止。

&ep;&ep;在这样所有巨头都坐立不安却伺机不动的情况下,他一口气把所有的查封房产全部收回了。

&ep;&ep;虽然那时候经济最萧条的地区是欧洲,但经济复苏初期就这样重新运作的地产集团,盛夏是第一个。夏承司这样做无异于把公司推向了一个又一个深渊,夏明诚在董事会紧急会议上当着所有人把夏承司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气得差点犯心脏病进医院。员工们虽然当着夏承司不敢说,但底下都在偷偷议论说他一时冲动会让整个公司都丢了饭碗。

&ep;&ep;可是,仅过了几个月,所有责备过他的人全部消声。

&ep;&ep;迄今不少人都忘不了当年股市盛夏红字乱蹦惊心动魄的场面,夏承司在最为得意的时候也保持着异样的冷静,不动声色地集资融资吞并扩张势力版图,直到近两年盛夏集团造成了近乎垄断的局面,才露面接受杂志采访。

&ep;&ep;他的决策不仅让他获得了业内人士的美誉,还代替他哥哥接下盛夏集团执行董事一职。某些戏剧性的媒体报刊甚至夸张地描述夏承司为“在危机时刻漫不经心,却会在最关键的刹那捕杀猎物的狼王”——夏明诚年轻时纵然有再多的雄心壮志,也只敢把这种冒险精神用在女人身上。

&ep;&ep;事实上人无完人,一个人在事业上有多成功,私底下的性格往往也就有多让人不敢恭维。

&ep;&ep;例如,他有很多辆好车,但因为都是黑色宽版导致在裴诗看来它们长得都一样,又时常因公事被调动得来无影去无踪,让裴诗为他安排行程时下了不少苦功夫。

&ep;&ep;对于双排轿车的坐法,企业家们都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前排左边坐司机,右边坐保镖,后排左边坐秘书,右边坐boss。夏承司的家人都是这么做的,他却喜欢坐在保镖的位置上,又让裴诗坐在boss的位置上,然后把座位调到最大空间好放腿,让坐在后排的裴诗被挤到只能对着靠背上的显示器发呆。每天被夏承司挤来挤去,她经常觉得还不如赶地铁了,最起码在地铁里被人挤了她还可以翻个白眼叹口气。

&ep;&ep;有一次夏承司坐了自己最喜欢的车,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侧过头用那外国杂志封面模特般的侧脸对着裴诗,声音慵懒仿佛在为男性古龙水打广告:“这车底盘稳,比昨天那辆舒服,对么。”

&ep;&ep;裴诗在狭小的空间里闭眼用力地去感受,只能说:“是很稳。”

&ep;&ep;不仅如此,他对宾馆和飞机的挑剔程度绝不亚于车辆。只要订的飞机不是他喜欢的型号,住的五星级酒店不是他心中的五星级——

&ep;&ep;“那么,你可以直接去卧轨。”彦玲一脸虚假的微笑,顿了顿,还补充一句,“就像安娜·卡尼娜一样。”

&ep;&ep;听完这句话,裴诗有点震惊。不是因为她惊悚的威胁,而是因为夏承司身边的人居然知道谁是安娜·卡列尼娜。

&ep;&ep;只是,像夏承司这样看上去和阳光、感性、真善美完全绝缘的男人,居然也会对音乐厅这种充满了欧洲艺术气息的东西感兴趣,而且还是将它盖在盛夏旗下最贵的楼盘里。

&ep;&ep;夏承司搞艺术,这种违和的感觉如何形容,就像是把纽约帝国大厦迁移到法国拉图葡萄庄园。

&ep;&ep;好在他还有个艺术家妹妹。天才小提琴家和音乐世家公子的结合,竟让这一份明显有着利益关系的联姻变得浪漫起来。

&ep;&ep;夏娜和柯泽的订婚虽然属于双方自愿行为,但实际上最大的获益者是夏承司。

&ep;&ep;近些年地产市场渐渐趋于饱和,集团收益虽然还是稳定上升,但料远若近的夏承司已经猜到不久后这一行即将萎靡,开始考虑开拓新行业了。而他最先相中的,明显是能够满足现代年轻人追求高品质生活的古典商业音乐这一块。

&ep;&ep;被夏承司当驴一样使唤了一个星期之后,裴诗终于在他那冷硬的黑色大理石办公桌旁看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而不是一个夏承司和他的c。

&ep;&ep;那是他聘请的音乐厅建设顾问。

&ep;&ep;裴诗悄声推开门,踩上灰色的地毯走到他们身边送上冰水、果汁和咖啡。

&ep;&ep;“不用了不用了,谢谢。”顾问明明说到嘴唇干裂了,却依然谨慎又有些神经质地摆摆手。

&ep;&ep;“休息一下吧。”夏承司翻了翻桌面上的文件夹。

&ep;&ep;顾问这才放心地接过果汁。

&ep;&ep;裴诗不知道夏承司对他做了什么,顾问接过果汁后,杯子里的果汁竟颤颤巍巍差点溅出来。

&ep;&ep;夏承司看了几页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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