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夏承司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喝下杯中的红酒,却没有多说一句话。

&ep;&ep;“夏天的星星真漂亮,就像萤火虫一样。”裴诗喝完了酒,放松地靠在大理石柱上,“可惜城市里没有多少萤火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ep;&ep;“不方便幽会吧。”

&ep;&ep;“嗯?幽会?”裴诗抬头看向夏承司,眼中也载满了星光。

&ep;&ep;“萤火虫发光,其实是发出求偶信号。雄萤如果想要交配,会让自己的腹部发浅黄色或浅绿色的光,去吸引雌萤。”

&ep;&ep;裴诗稍微警觉了一些。

&ep;&ep;夏承司是完全不说废话的人,居然都开始向她解释这种无聊的东西了,看样子公司里说他从不上酒桌是因为酒量差真的不是谣言。裴诗又拿起一杯鸡尾酒给他:“夏先生懂的真多,佩服。我敬你。”

&ep;&ep;诡异的是,夏承司竟真的乖乖地把那杯酒喝下去。裴诗有些紧张了,靠近了一些,像催眠一样轻声说:“不过你还没说完,那如果雌萤想要回应雄萤,那会怎么做呢?”

&ep;&ep;夏承司微微垂下头:

&ep;&ep;“如果雌萤有意与他交/配的话,也会发出同样的光。”

&ep;&ep;这句话简直就是贴着耳朵的热铁,从裴诗的耳廓一直烧到了耳根。

&ep;&ep;其实夏承司应该只是喝多了,除了说话略带醉意,似乎没别的意思。可是不知不觉他们的距离已经这么近了,他那股熟悉的体香混着酒香,就这么飘了过来,让她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如果不是之前吃过醒酒药,裴诗觉得自己肯定都有点喝多了。

&ep;&ep;她顶住异性强大荷尔蒙的诱惑,又送了一杯酒上去:“好解释,我敬你。”

&ep;&ep;…………

&ep;&ep;……

&ep;&ep;就这样十来杯酒水下肚,裴诗发现夏承司已经有些重心不稳,身子也轻轻倚在了墙上。按照他这种自制力的标准看,此时的反应说明他已经很醉了。再喝下去,恐怕会睡过去。裴诗也假装醉酒晃了晃身子:“夏先生,你看,你看,今天晚上我也陪你喝了这么多了,你得好好补偿我一下。”

&ep;&ep;夏承司果然一反常态,相当绅士地扶住她的腰:“怎么补偿,你尽管说。”

&ep;&ep;“就是签个名,很简单的。”

&ep;&ep;“签名是么……”夏承司往怀里摸了一下,“我没带笔。”

&ep;&ep;“没事没事,我有。”

&ep;&ep;裴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员工解约合同和笔,压住上面的字,指了指签名处:“这里签一个就好了。”

&ep;&ep;“不,我不签。”夏承司收住笔。

&ep;&ep;裴诗有些急了:“为什么不啊?”

&ep;&ep;“我的签名很值钱,光陪喝酒完全不够。”

&ep;&ep;“那怎样才够?”

&ep;&ep;刚好这一刻,一首浪漫的小提琴夜曲演奏结束。突然安静下的环境,让时间走得格外缓慢。夏承司并没有说话,只是仰头地喝完了高脚杯里最后的红酒。

&ep;&ep;随即响起的曲子前奏,是荡气回肠的大提琴独奏。

&ep;&ep;一听到音乐就下意识去辨识曲目、作曲家和创作年代,已经变成了裴诗近似本能的习惯。

&ep;&ep;不过拉奏了几个音节,她就听出那是阿根廷作曲家阿斯托尔·皮亚佐拉的《探戈灵魂》,并没有留意夏承司已经把酒杯放回桌面,然后下蹲一些,撕开了她的长裙下摆!

&ep;&ep;这时,小提琴的伴奏也加入了正在演奏的《探戈灵魂》。高亢的弦音喧宾夺主,混乱了大提琴原有的沉稳。

&ep;&ep;裴诗惊愕地后退一步:“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