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张谏之没有熄灯,和衣躺在外侧,闭眼浅眠。

&ep;&ep;过了好半天,那吃东西的声音还未停,白敏中攥紧的拳头微微松了松,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喘口气问道:“它会一直跟着我们吗……”

&ep;&ep;“会。”张谏之背对着她,声音清冷,回答更是吓人:“它吃了我的血。”

&ep;&ep;白敏中心里咯噔了一下,那舔舐食物的声音越发明显起来。

&ep;&ep;她呼吸有些沉重。一来是鼻子又有些不通顺了,二来她竟觉得有些害怕,她又问:“那要怎么能送走它?”

&ep;&ep;“明日再说。”张谏之似是从语声里察觉到她的害怕,忽地转过身去,将她翻了个身,抬手揽过她后脑勺,压下她脑袋,像是安抚孩子一般:“不必太担心,没事的。”

&ep;&ep;白敏中心砰砰跳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ep;&ep;她额头贴着张谏之前襟,感觉到搭在后脑勺那只手暖暖的,忽然……安心了些。

&ep;&ep;后来那声音渐渐停了,她也不知是何时睡去,只是第二日醒来时,张谏之已是换了身干净衣裳从从容容地坐在一旁的椅子里,与那只恶灵打着手语,那恶灵竟回应了他,动作有些迟缓地告诉他一些事。

&ep;&ep;白敏中迅速爬起来,仔细瞧那恶灵的眼,虽还是无精打采,可到底不如之前那般空洞,难道它已意识到自己死了吗?

&ep;&ep;等等,为什么掌柜会手语?

&ep;&ep;张谏之瞧她醒了,忽地起了身:“洗漱一番下楼吃早饭罢,我先下去了。”

&ep;&ep;“噢,好。”白敏中忙低头穿鞋子。

&ep;&ep;张谏之出门后,那孩子随即跟着飘出了门。

&ep;&ep;他刚走到楼梯口,底下大堂里,便有一双眼朝他看过来。

&ep;&ep;☆、【一九】

&ep;&ep;那双眼的主人是个着浅灰色海青袍的年轻和尚,手中正不急不忙地拨动地紫檀珠。他只干坐着,不与旁人交谈,也不吃东西。他看着张谏之从楼上走下来,微微眯了眼。

&ep;&ep;张谏之并没有朝他看过去,坐下来提前点了许多吃的,那孩子便坐在他身边的空位置上。

&ep;&ep;早上大堂很忙,空位置也不多,忽有一壮汉瞧见张谏之旁边空位,挪了身子便要坐过来,张谏之不露声色地伸手握住了他的臂,阻止他坐下来,只淡声道:“这里有人,您请另择它位。”

&ep;&ep;那壮汉心道这文绉绉的小子真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屁股往下一落,正要碰到椅面时,忽觉臂上传来那力气惊人,不由一愣。

&ep;&ep;张谏之看也不看他,语声平淡地重复了一遍:“您另择它位。”

&ep;&ep;那壮汉陡回神,心道要命,这小客栈里竟还有这等深藏不露的高手,看起来像个读书人手上却有几下工夫!

&ep;&ep;“我走我走……”

&ep;&ep;张谏之倏地松了手:“慢走。”

&ep;&ep;白敏中匆匆忙忙从楼上下来时,早饭已是端上了桌。她瞅了一眼张谏之身边的恶灵,从旁边拖了一张空椅子来坐。

&ep;&ep;她埋头吃着,张谏之道:“吃完早饭不急着赶路,我们去一个地方。”

&ep;&ep;“唔,哪里……”白敏中接着吃。

&ep;&ep;“能送走它的地方。”

&ep;&ep;白敏中抬头看了看对面坐着的那只恶灵,心里仍是有些毛毛的,便继续低头吃饭。

&ep;&ep;待她吃完,张谏之起了身,那恶灵随即跟着飘了出去,白敏中走在他们后头,也没有靠得太近。客栈出门往东走便是闹市,一路往前到通济门,再转过去便是紧挨着的高门大户,街道很是安静。

&ep;&ep;张谏之在一户大门前停了下来,那门匾额上写了丁府二字,大门偏门此刻皆是关着的。

&ep;&ep;张谏之取了一粒药丸放在手心里递过去,那恶灵服下后,也与蔡琼一般有了肉身,却并未像蔡琼那样雀跃好奇不已。或许在他的意识里,自己从未死去,故而也并不觉得服药之后有太大差别。

&ep;&ep;张谏之用手语与他交谈了一番,那孩子便独自走到了偏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ep;&ep;冬日清晨的光线很微弱,清清冷冷里总有一股倦怠意味。

&ep;&ep;偏门门房闻声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出来开门。门房似是还未睡醒,瞅瞅门口站着的孩子,想了想,揉了揉眼又瞅瞅,吓得登时瘫在了地上,回过神来屁股立时往后挪了挪:“你不是小少爷你不是小少爷……”

&ep;&ep;那孩子左右说不了话,在门口静静站了会儿,旁若无人地进去了。门房已是吓傻,压根不晓得上来拦他,任凭他进了府,径直往前厅去。

&ep;&ep;此时恰好是大户人家用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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