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微笑有些怯意:“这位姐姐……不知如何称呼?”

&ep;&ep;“我叫仪锦。”那位上家人子倒也不是目中无人,听有人问也答得爽快,夕冉朝她一福:“仪锦姐姐,夕冉的家就在梧洵,但小门小户没学过什么规矩,日后有劳姐姐多加提点。”

&ep;&ep;听她这番话说得大大方方,不似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又诚恳得很不像在自造身世骗她,仪锦打量她半晌,友好地伸了手:“既然同日入宫,一切好说。”

&ep;&ep;行宫中也分六尚局,但入宫的头一个月,新家人子都是一起学礼数的。夕冉和仪锦住在同屋,随意地了起日后还要在宫中待上数年有什么打算。

&ep;&ep;仪锦美目一扬,笑得神秘兮兮:“你知道么?这里不是皇宫,但皇室每年夏天也会来的,若能想法子到明正殿去,让陛下看上了,不说去做嫔妃,就算是做御前宫人,也是前途无量的……”

&ep;&ep;仪锦说着,压低了声,又道:“这里必定与皇宫差得多了,同是六尚局,这里连六尚女官也不设,说到底皆归宫里那六位管辖。若要在这里熬到出宫,真是白来一趟。”

&ep;&ep;夕冉没吭声,她忽然觉得,跟大她两岁的仪锦的志向比起来,她那点“高人一等”的想法实在上不得大台面。她想得只是有朝一日能在行宫的某一处宫室里当个管事宫女,管好手底下的人、偶尔也有些赏赐,为自己攒些嫁妆到了年龄出宫嫁人去。御前?六尚女官?她连想都不敢想。

&ep;&ep;一个月后,她和仪锦一起被分到了行宫中的尚仪局。仪锦说得没错,行宫尚仪局不设尚仪女官,品秩最高的是从四品的四司。

&ep;&ep;那阵子仪锦过得颇是没精打采,因为她们都是从九品少使,宫娥中的最末等,想进明正殿、混到御前,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

&ep;&ep;“真不知我爹怎么想的,我明明可以进宫直接做女官、嫔妃去,他非要送我来这种地方,还花了那许多钱去疏通,到底图什么?”仪锦有过这样的抱怨,末了还加上一句,“你说她是怎么想的?”

&ep;&ep;我怎么知道……胡夕冉难免腹诽,然后温言安慰仪锦,“别着急啦,姐姐不是才十三岁?听说待上三年,起码也是正八品恭使。候在明玉殿外的宫人,有不少是这个品秩。”

&ep;&ep;仪锦这才略安了心,长叹口气安心练着沏茶。

&ep;&ep;总有些诱惑会日日盘旋在人的心头,直弄得人魔障了,想不顾一切地去得到心中所想。

&ep;&ep;夏初,皇家仪仗浩浩荡荡地进了梧洵行宫。当日晚上,原该和夕冉一同值夜的仪锦告诉她:“今日我不值夜了,我和初裳姐姐调了明天的班。”

&ep;&ep;初裳?夕冉一愣。初裳是从五品女史,在明玉殿侍奉的人。

&ep;&ep;她不知道仪锦花了多少钱和心思去疏通这些,只知道那天晚上,仪锦兴奋得在床上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眠。

&ep;&ep;她能理解仪锦的高兴,若真能到御前,日后就真是风光无限了。可在黑暗中,她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ep;&ep;御前的事情,仪锦做得了么?

&ep;&ep;同样是那个衣锦还乡的宫女曾告诉过她:“在宫里,最春风得意的御前,最难过的也是御前。平日里过得再呼风唤雨,一个不慎就能把命丢了。”

&ep;&ep;所以夕冉觉得,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还是一辈子都不要接触的好。

&ep;&ep;她的担忧是对的。

&ep;&ep;仪锦在御前当了一天值,到深夜才回了尚仪局。进院子的时候,连尸体都凉了。

&ep;&ep;夕冉惊恐地望着眼前,脚像生了根一样,挪也挪不动。

&ep;&ep;仪锦死的时候应该很平静,面上没有痛苦的表情,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伤痕。

&ep;&ep;“是被赐死的。”送她回来的宦官说,长长一声叹息,“这丫头挺聪明,会说话会办事,陛下还亲手赏了个镯子。可耐不住皇后娘娘从昨晚到了行宫就大病了,她的名字啊……和皇后娘娘犯冲!”

&ep;&ep;所以她在傍晚时分被皇后传了去,没有太多的解释或者罪名,就被赐下了一杯死药。

&ep;&ep;胡夕冉只觉得仪锦命太不好,但这之间究竟可能有多少的暗争她想不到,更没有想到她会有朝一日置身其中。

&ep;&ep;仪锦没了的日子,她过得安分极了,同日入宫的其他小宫女也都过得安分极了。

&ep;&ep;攀龙附凤,要不得。

&ep;&ep;与其去争那些荣宠,还不如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好歹还能平平安安地出宫。

&ep;&ep;十一岁的胡夕冉,清楚的看到仪锦那已没有温度却紧紧攥成拳的手中,握着一枚玉镯,那样好的成色,她们谁也不曾见过。

&ep;&ep;那是仪锦用命换来的。

&ep;&ep;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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