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什么东西?”

&ep;&ep;春意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捧了上来,“七星龙纹草。”瑞亲王几天前就直接从百花城出发回了天京,据说永乐帝下诏,要他与礼部配合操办他跟静娴郡主的婚礼。

&ep;&ep;楚云暖沉默的看着盒子里整整齐齐的药材,心里头突然觉得堵的慌,她明明就告诉过赵毓璟不要和霍清华成亲,他偏偏还是去了。楚云暖伸手,几乎要扔了它,可就在指尖触到盒子的一刹那,她哐的一声合上盒子,“给陈驷送过去!”

&ep;&ep;许久不曾见过家主发脾气,春意不免心惊肉跳,慌忙抱上盒子跑了出去。

&ep;&ep;如果母亲没有出事,那么这个时候,赵毓璟忙的就会是他们的婚礼……楚云暖再度躺到榻上,就在刚才她发怒的时候,她就知道,就算是再活一辈子,她依旧过不去这个坎。

&ep;&ep;这是她的心魔。

&ep;&ep;是夜,月色朦胧。

&ep;&ep;唐家西园最荒凉的院子中,几道人影飞速闪过。

&ep;&ep;水千柔睡前口渴,迷迷糊糊的叫绿柳递水,一盏温水递到嘴边,水千柔就着那人的手喝了好几口水才迷迷糊糊的睡下。她刚躺下就忽然一愣,她记得绿柳这丫头是从来不值夜的,那么刚才那个人是谁?

&ep;&ep;水千柔惊了一声冷汗,赶忙掀开纱帐。

&ep;&ep;只见月光下,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身上衣服闪闪发光。

&ep;&ep;水千柔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她抓紧手里的被子,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ep;&ep;灯火骤亮,水千柔下意识的闭眼,等她再睁开时,那人已经倒了两杯热茶:“水夫人请坐,深夜来访,让你受惊了。”

&ep;&ep;水千柔这才看清对面少女的模样,眉如远山,目如点漆,面目精致漂亮。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上面固定着一柄镂空玉扇,身上穿的是一件细纹鲛纱裙,裙中银丝与裙上宝石交相辉映。

&ep;&ep;“你是,楚云暖?”水千柔有些犹豫,还有些惊讶。

&ep;&ep;来人正是楚云暖,她微微一笑,颔首,温柔有礼:“正是本家主。”

&ep;&ep;水千柔看了楚云暖一眼,心跳如雷,她低头捏着被子的一角,整个人看起来害怕极了,“你来做什么?”

&ep;&ep;楚云暖看着她故意做出来的惊慌模样,忍不住讽刺一笑,“装了这么多年你就不累?”

&ep;&ep;水千柔抿着嘴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p;&ep;楚云暖也懒得跟她再说废话,自顾自问道,“我这次来,是为了向夫人求个答案。”

&ep;&ep;唐祺跟她说的事情,她前后仔细想过,大概只能信七分,至于剩下三分嘛……楚云暖微笑,母亲被毒杀的时候,唐祺不在南堂且年纪小,不可能如此清楚的知道那么多细节,唯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有人告诉他的。那么这个人除了唐祺的生母水千柔,她想不到任何人,再说,唐月说了蛊是养在水千柔的院子下面。

&ep;&ep;水千柔沉默了半天,“你果然还是来找我了。”

&ep;&ep;这个时候,水千柔也不装了,她大大方方走下床,坐在楚云暖的对面,近乎贪婪的望着楚云暖的脸。她喃喃:“像,你真像他。”

&ep;&ep;楚云暖眉眼不动,她吹了吹手里的热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南楚学过蛊,据说你还有个师兄……那么,这么说唐家的蛊,是你一手养的吧?”

&ep;&ep;唐老太婆就算再怎么想转移旁人的注意力,也不可能把家中最大的秘密放在一个姨娘院子下面,除非这个人有重要作用。

&ep;&ep;这个问题她心里早就有了成算,只不过在接到春熙的飞鸽传书后更加肯定了而已。不过也是,能让追云叛变,让母亲放下戒心的人,只有水展中的女儿,曾经母亲的至交好友,追云最爱的女人——水千柔。

&ep;&ep;“没错,是我养的。”这个时候水千柔并没有狡辩,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ep;&ep;楚云暖闭上眼睛,不知道心里是悲是喜,“我早该想到是你。你身体如此虚弱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你用自己的身体来养蛊……你是我母亲的好友,可你为什么要杀她?”

&ep;&ep;“为什么……”水千柔眼中顿时含了点点泪光,她吼道,“当初明明是我先遇见他的,凭什么楚明玥要横刀夺爱!”

&ep;&ep;又是一个因爱生恨的故事。

&ep;&ep;“云城八月雪,玉门阶上立,君子白无暇,谦谦世无双。这说的是李世均吧?水千柔,你恨我娘,你杀了她……”楚云暖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她眼睛底下投下一圈黑影,她轻轻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ep;&ep;水千柔定定看着她,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你不能死,你是他最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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