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凿子给九千岁敷药那天,老白和白梓各怀心腹事来到京城。

&ep;&ep;凿子离家出走,老王着急上火,偶染风寒,卧床不起。白梓内心很纠结,他一直视凿子为亲弟弟,不明白从小在一起嬉笑打闹的凿子,怎么一夜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子墨又着急又生气,着急的是老爹的病情,生气的是凿子不懂事,谁都不打招呼就离开家。

&ep;&ep;老白后悔当初不该那么激凿子,本想让凿子取代白梓做老王的女婿,一计不成,反倒成全了老王的心意。老白沉不住气,向夫人坦白凿子离家出走的原因。

&ep;&ep;夫人责怪老白糊涂,解铃还需系铃人,当务之急,将凿子找回来,好言相劝。老白正打算进京参加三年一次的春闱考试,不好直说,怕落榜遭夫人奚落,这下有了借口,马上收拾行囊准备赴京。

&ep;&ep;老白一个人进京,夫人不放心,执意让老白带上白梓,否则不给盘缠路费。白梓叮嘱子墨照顾好母亲和师父,待凿子有了消息,马上回来。

&ep;&ep;父子二人来到京城,在街上行走不断被人打扰。有人发帖子,请他们免费入住太监学堂,凡修完学业者,一律保送到九千岁门下;有人生拉硬拽让爷俩参加皇家指定木匠学堂学手艺,出徒者推荐到木工司,为皇上推刨拉锯、丹青揉漆。

&ep;&ep;“末世乱象也,”老白边走边感叹道:“皇上眈于玩乐,奸佞当道,妖孽丛生。”

&ep;&ep;白梓没有老白那么忧心忡忡替皇上担忧,觉得好玩,要不是老白拦着,他就到皇家指定木匠学堂看个究竟。“爹,我饿了,吃点东西找客栈歇息吧。”

&ep;&ep;爷俩走进街边一家小饭馆,里面有不少人在吃饭。爷俩来到靠墙角的空桌落座。店小二提着水壶过来往杯子里倒茶水:“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ep;&ep;老白道:“两份羊杂碎泡饼”

&ep;&ep;店小二很快端来两大碗羊杂碎泡饼:“客官慢用”。

&ep;&ep;白梓喝了一口羊杂碎汤道:“哎呀,太咸了。”

&ep;&ep;老白也尝了一口道:“的确咸。”

&ep;&ep;白梓向店小二喊道:“小二,羊杂碎太咸了,添点汤。”

&ep;&ep;店小二慌忙过来制止道:“客官,小点声,小点声,不能乱说话。”

&ep;&ep;白梓不解道:“吃饭的地方不让人说话?”

&ep;&ep;店小二左右看了一下道:“二位客官刚从外地来的吧?”

&ep;&ep;白梓道:“外地人不许在饭馆说话?”

&ep;&ep;店小二低声道:“记住,在京城千万不能说咸、盐也不能说,犯忌讳。”

&ep;&ep;老白好奇道:“犯什么忌讳?”

&ep;&ep;店小二道:“没工夫和你细说,惹祸了可别说我没告诉二位。”说罢端着两碗羊杂碎走向后厨加汤。

&ep;&ep;白梓道:“真是怪事,咸盐都不让说。”

&ep;&ep;邻桌一位白胡须老者转过身,低声告诉白梓:“九千岁大号魏忠贤,和贤同音的不能随便说。盐和阉同音,也不能说。”

&ep;&ep;白梓吃惊道:“那菜咸了怎么说不犯忌讳?”

&ep;&ep;老者道:“得说口味重。”

&ep;&ep;老白搭话道:“盐要怎么说?”

&ep;&ep;老者:“发大水。”

&ep;&ep;老白不解其意道:“发大水是何意?”

&ep;&ep;老者道:“发大水就是淹了。”

&ep;&ep;“哈哈,这叫法太好玩了”,白梓笑道:“我要买一斤盐,就得说买一斤发大水呗?”

&ep;&ep;老者没有笑,一脸严肃地说道:“孩子,这个一点也不好玩,头几天有个外地来的说书先生,在茶馆说《三国演义》魏延那段,被厂卫听见抓进大牢。这避讳的事,古已有之。为避讳唐太宗李世民,观世音菩萨都得改称观音菩萨,自打洪武爷登基,杀猪犯忌改杀豕,元宝改通宝,避元璋之元。”

&ep;&ep;“荒唐!荒唐透顶!”老白气得敲桌子道:“大明王朝朗朗乾坤,避讳如此之多,真乃可笑可叹矣《国语》曰‘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

&ep;&ep;“大胆!”与老者同桌的一名穿便衣的两名厂卫起身,向老白亮出腰牌。厂卫甲不由分说,摘下腰间锁链套住白菜的脖颈。

&ep;&ep;众食客放下筷子,默默地看着他们。

&ep;&ep;老白质问道:“光天化日之下们凭什么抓老夫?”

&ep;&ep;厂卫甲冷笑一声:“诽谤朝廷辱骂九千岁!”

&ep;&ep;白梓站起身道:“放开我爹!”

&ep;&ep;厂卫甲乜斜一眼白梓道:“小崽子别挡老子办差,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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