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说罢已动作利落地翻身上了马,锦瑟见他掉转马头,忍不住追了两步才道:“杨大哥,稚子无辜,侄儿年仅三岁,我会求皇上恩准他在疆毕王身边长大,皇上仁厚,想必不会不允。”

&ep;&ep;杨松之勒马回头冲锦瑟投以感激一笑,并未言谢,驱马如一道疾电划破夜色,瞬间身影便淹没在了浓浓的夜色中。他身影消失锦瑟却还怔怔的望着,蓦然想起前世自决时见到杨松之冲进屋来的情景,那张脸意气风扬,带着勋贵子弟的矜贵和清傲,杨松之性刚正,不好权贵,不贪浮华,是极洒脱淡泊名利之人,只可惜被家世所累,亦被其父杨建所累,到底做了杨建九五之尊黄粱美梦的陪葬人。

&ep;&ep;锦瑟心下微叹,待完颜宗泽恨恨地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带上马背,迎上他控诉的目光,锦瑟才忍不住露了好笑,嗔他一句,“醋缸王爷!”

&ep;&ep;却说那边杨松之回到军营已是三更,他挥开帐帘一脚跨进帐中身子却是一僵,却见靠东的榻上端坐着一人,柳叶眉,丹凤眼,正是他的妻子晚晴乡君。杨松之不过一刻僵住,接着便迈步进了屋,一面扯下斗篷,一面淡声道:“你怎到这前线关隘来了?”

&ep;&ep;他问出此话时正背对晚晴乡君将斗篷挂在衣架上,半响不闻妻子开口这才回头,却见她已自床上站起,正冷眸盯来,素来含笑的面上如笼冰霜,接着在他的注视下,她大步走来,在他三步开外站定,这才举起掩在袖中的手来,那芊芊素指间正抓着一张薄纸,不用看杨松之便知那是他前日派人送回疆毕王府的休书。

&ep;&ep;他眉宇又蹙了起来,而晚晴乡君却突然扬手瞬间将那休书撕了个粉碎,竟是朝他扑头盖脸地扔来,恨声道:“杨松之,你没有心!”

&ep;&ep;那纸屑扫过眉梢在眼前纷飞飘落,眼见妻子烧红着眼喊罢竟扭身便走,身影愤恨而孤冷,杨松之心一颤,手臂已本能地抬起牢牢扯住了她的手腕,一扯便将她牢牢抱在了怀中。

&ep;&ep;晚晴乡君浑身一僵,转瞬泪流满面,抬起粉拳便急雷骤雨便落在了杨松之的胸肩之上,泣不成声,道:“混蛋……我是你妻子……是你妻子……你到底知不知道……”

&ep;&ep;杨松之任她扑打,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半响才道:“玉靥,那日夜里我写下休书方知原来我是在乎的,这两夜我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原以为是为取舍抉择,方才瞧见你坐在这里,我才知道我是恐你真就收了这休书,连你也弃我而去……”

&ep;&ep;他话未说完,怀中娇人儿已是嚎啕大哭起来,他微仰了下头,轻抚妻子发丝,也掩去了眼角热潮之意。

&ep;&ep;三日后杨松之果真携妻晚晴乡君卓玉靥递交降书,在南方昙花一现的南锦政权至此灭亡,此后天下一统,彻底结束了动乱。

&ep;&ep;冬去春来,翌年,春色倏忽而去,夏风熏人,草木经了暖风润雨,郁郁葱葱地舒展起苍翠的枝叶来,娇阳初生,京城已弥漫了燥热之气,街头花团锦簇,自皇城而出的数条街道上都挂满了红绸绢花,万人空巷,翘首以盼,喧嚣如尘,一片喜庆。

&ep;&ep;明媚的阳光下,百姓们七嘴八舌地打着招呼,闲聊着。

&ep;&ep;“今儿皇上亲自为四对新人主婚,这样的热闹老头我活了一辈子还真没见过,一会子可得睁大了眼睛好好瞧瞧。”

&ep;&ep;“热闹自是要瞧的,这喜钱可也得抓住了,且不说那阿月长公主下嫁,天家自要泼洒喜钱,与民同庆,那其它几家办喜事,迎亲嫁女的,可也都是公卿府邸,高门大户,今儿这喜钱定要拾到手软啊!”

&ep;&ep;“听说这回皇上亲自为四对新人主持婚礼,那都是因为几位新郎官在此次平乱中建了大功,皇上要恩赏他们,也是新朝初建,又除了服,过了不宜嫁娶的大丧,皇上与民同乐之举,奴家孤陋寡闻,却不知这新郎官都是何等人物,建立何功了?”

&ep;&ep;四对新人由皇帝主婚同一日自皇宫出嫁的消息早已传遍了京城,被百姓们传颂多日,无人不知,这说话的妇人显然不是京城人士,见她对此事竟似不甚了解,当即她身旁便有几个妇人七嘴八舌兴奋不已地表现起博识来。

&ep;&ep;“阿月公主的驸马陈神医乃是虞国公所收义子,听说太上皇当时被下了噬心散之毒,后来是陈神医妙手回春这才保得太上皇又享了两月阳寿,若不然当年宫变时便要遭逆贼所害了。”

&ep;&ep;“华阳郡主要嫁的吏部萧侍郎,乃是望族萧氏下代家主,年纪轻轻却极得皇上赏识信任,将来必是要做丞相的。那时候雍王之乱,若非他以监军之职协助了老肃国公控制征南军,说不定乱贼都攻到京城了。”

&ep;&ep;“白姑娘虽身份没前两位高贵,但却是武英王妃的义姐,巾帼不让须眉,早年便曾救王妃于箭下,宫变时就是她乔装成王妃,吸引了版贼的注意力,这才使王妃未曾受叛贼所害。她要嫁的李将军便是当日第一个冲破宫门之人,以后必定受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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