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顿了一会儿,几个较有威望的领班老丐,悄悄移了过去,无声看着寨主,神色悲痛,但不敢问。

&ep;&ep;老学鸠甄正京,凑近看了一眼,脸上现出一片不可置信的震惊,不顾忌东方爷的阻拦态度,伸手揭开了薛浅芜的棉被。

&ep;&ep;吴刚怒道:“老不死的风流性儿,你干什么!寨主冻成这样子了,你还去揭被子!”

&ep;&ep;苏喜儿看到老学鸠,冷淡淡下了逐客令:“高府不欢迎你,哪儿来哪儿去吧。”

&ep;&ep;东方碧仁已料到了什么,稍显激动地道:“你们不要打岔,让学鸠来看看!”

&ep;&ep;说也奇怪,薛浅芜身上的阴损之寒,对老学鸠的影响并不很大。他能触摸得薛浅芜,先翻了翻她的眼皮,又看了看她的舌苔,沉思说道:“她中毒已深,再迟一个时辰,命不保矣……”

&ep;&ep;东方碧仁紧握了他的手:“学鸠可有办法?”

&ep;&ep;老学鸠冥想很久,叹息说道:“寨主中的这种寒尸粉,乃是毒性最强的一种!老朽年轻的时候曾经见过,配料以及工序极为复杂,大概需要八十一种药材!解药也需精确对应,出了任何差错,全盘皆输。”

&ep;&ep;东方碧仁狂喜道:“学鸠快写了来,我这就派稳妥的人抓药去!如果能把他们治好,你是大功一件,无论今后犯了何错,只要不是杀人残害,本官都为你扛!”

&ep;&ep;“大人是说真的?”老学鸠呆了一呆:“陈年犯的错儿,能不能也抵消?”

&ep;&ep;东方碧仁肯定地道:“只要无关命案,一切都能化解得了,包在本官身上。”

&ep;&ep;老学鸠的涕泪落下,用袖子抿了一把道:“就算没有东方大人这句承诺,草民也会尽力治好寨主!快来人哪,拿纸笔来!”

&ep;&ep;侍从匆匆摆砚磨墨。老学鸠似乎因为年月隔得太久,很多药名都得竭力回想,汗粒一层一层,从他额上渗将出来。

&ep;&ep;最后写完,头上脸上都是汗水,老学鸠把满满的一页纸,递给侍从。

&ep;&ep;东方碧仁扫了一眼众人,低声交待侍卫:“药里掺不得假,一定要严把关!”

&ep;&ep;抓药的侍卫去了,东方碧仁摆了摆手,微带困倦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官留老学鸠,说几句体己话儿。”

&ep;&ep;苏喜儿福了福身,犹疑了片刻,和贾语博一起,带着众人退了。

&ep;&ep;只剩两人,东方碧仁温和说道:“真人不露相啊,学鸠对这寒尸粉毒颇有研究?”

&ep;&ep;甄正京慌了神儿,谦逊卑微地道:“哪里哪里,不过略通皮毛!”

&ep;&ep;“学鸠不必见外!你救了她,便是本官的好长辈……”东方碧仁又道:“成分最复杂的寒尸粉,天下会配制的没几个吧?不知学鸠从何得来秘方?”

&ep;&ep;甄正京无可回避,只得答道:“除了老朽之外,天下只有一人会配。老朽这点本事,还是从他那儿学的。”

&ep;&ep;东方碧仁笑问:“可是天下第一‘毒圣’,吴贵榫老先生?”

&ep;&ep;老学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满脸钦佩,看着东方碧仁。

&ep;&ep;“听说那位先生孤傲得很,从来不肯卖弄,也不愿将毕生绝技传人……看来学鸠真是好人品啊!”东方碧仁弦外有音。

&ep;&ep;老学鸠的汗狂涌不止,连连用袖子擦拭道:“大人别取笑了……那个比老朽还要自命清高的乌龟孙,乃是老朽的堂舅。”

&ep;&ep;东方碧仁此时,心里一派了然。原是因为这些关系!怪不得老学鸠能偷学些本事!

&ep;&ep;“听学鸠的语气,貌似对那舅舅颇有微词。人说亲戚一场,实属天定的缘分,得之不易,学鸠要珍惜啊!”东方碧仁悠悠地道。

&ep;&ep;甄正京急咳道:“大人有所不知,那个堂舅为了钻研药方,竟拿重病在身的舅娘,做实验品!可怜我那如花似玉的舅娘,结婚不到三年就香消玉殒了!我每想起舅娘生前的笑容,就觉得痛惜又愤怒……”

&ep;&ep;东方碧仁一怔。早听丐儿她提起过,这老学鸠生着一颗怜香惜玉、沾花惹草的心,却没想到竟有这样一段情结。

&ep;&ep;他那舅娘,想必是他说不出口的青涩纯初恋吧。看来甄正京的博爱情种,根植在生命的源头,渗流了生活的长河,是早成荫了的。

&ep;&ep;甄正京越说越悲,老泪流了一脸:“舅娘死了之后,乌龟孙因为没有子嗣,想要把我过继了去……那时的我孤苦无依,非常渴盼着有个家,但一想起舅娘的惨死,我就无法原谅!舅娘不过是个比我大几岁的姑娘,美貌绝伦如同仙人,却就那样去了!那时我只觉得心里绞痛,痛得天昏地暗,只觉世上最美好的事物,从此化为乌有了,我再也不会有心了……我就假意认他做了儿子,趁机学些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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