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 (1/3)

&ep;&ep;“玛格丽塔小姐，”我语气平静地说，“您不觉得，中途追加这一规则的行为，也是一种作弊出千吗？”

&ep;&ep;“作弊？”铃兰花一般清丽的微笑，在玛格丽塔小姐的脸上徐徐绽放。

&ep;&ep;“并不是哦，”她语气笃定，“这只是规则制定者的，一些小小特权的使用而已——您看，您背后注视着我等的圣母，也并未向我降下惩罚呢。”

&ep;&ep;“就像强者运用自己的天赋能力，在百万千万亿万的博弈之中拨得头筹，轻轻松松通关比赛；就像绝色的美人，运用自己天生的好容姿，轻轻松松赢得众多倾慕者的关注——这难道，也算是作弊吗？”她将双手握在胸前，眼含期待地看着我，“还是说，飞鸟阁下是要承认自己的作弊呢？”

&ep;&ep;“……”

&ep;&ep;“怎么了，飞鸟阁下，为什么还不进行针剂的选定呢？”玛格丽塔小姐语调越来越兴奋，“难道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了吗？”

&ep;&ep;“……”

&ep;&ep;“为什么不回话呢，飞鸟阁下？”画像向着纸面的方向凑近了，“让来我猜一猜，您心里现在在想什么，可以吗？”

&ep;&ep;“‘真是太大意了’、‘没想到会着了这个女人的道’、‘不该小瞧这么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角色的’……您的心里，是否在不断冒出这样的想法来呢？”

&ep;&ep;女人的脸，几乎占满了半人高的画框：眼尾、腮帮和嘴角的肌肉像是抽搐一样地扭曲起来，颊上因为兴奋而泛红，唇瓣亦因为她的长篇大论而变成了艳丽的红色，加上青黑的眼圈，现在倒是颇有几分厉鬼的味道了。

&ep;&ep;“对于自己轻敌的懊悔、对于自己傲慢的自责、对于自己将输掉赌局的不甘——您的心里，是不是正充溢着这样的情绪呢？”她连声带都仿佛开始抽搐起来了。

&ep;&ep;“不。”

&ep;&ep;我轻轻叹了口气。

&ep;&ep;“只是在想，我果然很讨厌赌博。”

&ep;&ep;而在她愈发喜悦的表情中，我继续道：“不过，对上您这种差劲的角色——我倒也不至于会输。”

&ep;&ep;“……？”

&ep;&ep;我没有继续去看玛格丽塔小姐的表情，一边低下头，慢慢从医疗箱中挑选针剂。

&ep;&ep;“所谓赌博，看上去有输有赢，对吧？”我每挑起一支针剂，我就摇晃一下，倾听其中液体震荡旋转的声响，“但是实际上，赌博只是一个在不断重复着失去的过程而已。这一点，你应该也是有切身体会的。”

&ep;&ep;玛格丽塔没有回应这句话，我便权当她是默认了。

&ep;&ep;和梦子不同——梦子是真正为了赌博而生的【怪物】：会真切地为所承担的风险、所经受的痛楚、所获得的失去，而发自内心地感到欣悦喜乐的【怪物】。她是为此，才享受着赌博的。

&ep;&ep;而我——

&ep;&ep;“我是一个商人。”

&ep;&ep;是另一种全然不同的【怪物】。

&ep;&ep;“我的风险偏好是：极端厌恶。亏本的买卖，原则上讲我是不做的。”

&ep;&ep;虽然并不害怕，但其实我也很讨厌痛楚；

&ep;&ep;我不断在失去，并将一直继续着失去的过程——而我，无比憎恨着这一点。

&ep;&ep;“所以说，我讨厌赌博——尤其讨厌，必、败、的赌局，因为这根本就是诈骗。在这一点上……”

&ep;&ep;我抬起头来。

&ep;&ep;“在这一点上，因为自己被【嫉妒】的痛楚折磨到了如此扭曲的程度，就想要他人同样感受这种痛楚，并不惜为此采取了卑劣欺诈手段、乃至与魔鬼进行交易的玛格丽塔小姐——”

&ep;&ep;我对着女性扭曲的面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您实在是，人渣中的人渣啊。”

&ep;&ep;“……”

&ep;&ep;“……”

&ep;&ep;“——啊不，”趁着她好像还没回过神来，我点了点嘴唇，补充道，“这种说法并不严谨。”

&ep;&ep;“毕竟，现在的您，其实已经根本不算人类了呢。”

&ep;&ep;***

&ep;&ep;扔下了爆炸性发言的飞鸟，无视了身后的“玛格丽塔小姐”怒吼着哐哐撞画框的举动，笑眯眯地转向伏黑惠，对他亮出了六根针管：“来，惠酱，吃药了！”

&ep;&ep;“……请务必不要用那个称呼。”太肉麻了，“以及这是注射而非口服溶剂。”

&ep;&ep;“咦？可是这样喊起来很可爱嘛！”飞鸟的眼睛弯成了两条缝，语气也是非同一般的甜腻，“抱歉抱歉，确实是注射，是我一时口不择言了。”

&ep;&ep;“……你是不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