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泰和楼,是盛京之内颇具盛名的三大酒楼之一,所处的位置却有些偏远,地处南城门附近,坐北朝南,大门刚好对着城门的方向,城门大开之时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城外青山翠野一片悦目的景致。

&ep;&ep;而这座酒楼之所以久具盛名,则是因为此楼酿制的桂花酿十里飘香,堪称一绝,平日里许多附庸风雅的名流士子都愿意来此饮酒赋诗。

&ep;&ep;所以每日一早,只要泰和楼开门,整条街上都是酒香弥散,路人止步。

&ep;&ep;这日的天气晴好,太阳早早升起,给整条街都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ep;&ep;泰和楼二楼临窗的雅间,三月初春的天气,外面还有些寒气逼人,那房间的窗户却是大开。

&ep;&ep;临窗的桌旁坐着一身黑袍,脸色暗沉的男子,自斟自酌。

&ep;&ep;一大早城门口热闹非常,百姓往来,街道上一片喧嚣。

&ep;&ep;可是他却是丝毫不被干扰,只就一只酒壶一个玉杯漠然的坐着,脸上的神色平静而无一丝波澜,但是看的仔细了,却能感受到他神色之间的阴郁之气。

&ep;&ep;彼时他脚边的地上已经歪七扭八倒着七八个酒坛子,坛子里的酒已经空了,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ep;&ep;不是桂花酿的醇厚味道,而是十分刺鼻的烈酒香气。

&ep;&ep;秦啸的目光只盯着手里的酒杯,一双黑色的眸色深沉似海,完全没有落点。

&ep;&ep;自从在易明威大婚那天见她之后,已经整整三个月了,果然还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她的确是应了益州的那门亲事,自此以后风月无波就再没了半分音讯。

&ep;&ep;他一直都知道那女子远不如外表看上去的那般温顺柔和,却也万不曾想到一旦她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的时候竟会是这样的决绝,强硬的叫人束手无策。

&ep;&ep;三个月!

&ep;&ep;这三个月他忽略了很多事情,却唯独清清楚楚记得她的婚期。

&ep;&ep;今天,她便要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所,远远的避开,再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了。

&ep;&ep;就这样了吗?

&ep;&ep;他从来就不曾想自己会为了一个女子牵制到这样的程度,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何须如此?可他就是在意,每回想要不顾一切按照自己的意愿一意孤行的时候就莫名的心痛心虚,他从来就不曾在意一个人到这样的程度,可是他就是不能不去顾及她的感受。

&ep;&ep;秦啸兀自想着,突然自嘲的冷笑一声。

&ep;&ep;他仰头饮下一杯酒,酒水凛冽,滑过喉头。

&ep;&ep;从昨天的日暮时分,他坐在这里整整一夜,原以为等到今日看她十里红妆从眼前的这道城门走出去的时候他应当是会醉的不省人事,可偏偏事与愿违。

&ep;&ep;别人喝酒会醉,他却异常的清醒。

&ep;&ep;晃了晃手里空了的酒壶,秦啸扭头朝门口的方向,刚要唤小二再拿酒来,却仿若是心有灵犀一般,那房门洞开,有人手里提着一个半大的酒坛款步跨进门来。

&ep;&ep;来人虽然做了男装打扮,一身不太起眼的玄色长衫,长发束起,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也干净利落大气洒脱,但是因为一张脸上艳光太盛,还是能叫人一眼就分辨出来是个女子。

&ep;&ep;秦啸半眯着眼睛扯了一下嘴角,对她的出现似乎也不意外,只就淡淡道了声:“原来是你!”

&ep;&ep;“要不然你以为会是谁?”明乐的语气比他还要淡泊三分,单手提着酒坛款步走过去,随意的把脚边横七竖八的酒坛子都踢到一边。

&ep;&ep;她递了手里的酒坛子过去。

&ep;&ep;秦啸也不客气,直接抓起来拍掉上面的封泥,仰头就先灌了一大口。

&ep;&ep;明乐也不说话,转身走到旁边的柱子靠身倚在上面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ep;&ep;秦啸连着又灌了自己几口酒,察觉到她的视线一直焦灼在自己脸上,终于微蹙了眉头再次抬眸看过去,挑眉道:“摄政王妃纡尊降贵亲自来寻我,你是有话要说!”

&ep;&ep;“是!”明乐略一颔首,云淡风轻的斜睨一眼他抓在手里的酒坛子却是轻声的笑了道:“之前就听人说过,有些人是千杯不醉的,甚至会是喝酒越多就越是清醒,原来我还不太相信,镇国将军此时还还能认出我来,这会儿我倒是不信也得信了。”

&ep;&ep;她的语气闲适,却又仿佛就是为了拿他来调侃消遣的一般。

&ep;&ep;秦啸不悦的拧眉,冷笑道,“做什么?你专程过来,难道就是为了挖苦我的?”

&ep;&ep;“我家里还有两个小的要照顾,可没这个闲心!”明乐耸耸肩,直起身子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