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青袍猎猎,乌发飞舞,林夕踏出黑暗的虚空,一眼便望见受困的白染。

&ep;&ep;冷哼一声,身形一动便将她从云权手中救下,而那上神小成境的云权甚至都来不及反抗便被林夕冲击而至的气浪轰然掀飞,全身剧震之下喷出大口鲜血,好似被一座擎天的山岳直接轰在了身上,护身的宝器甚至都没能挡上一瞬,便化为了齑粉,巨力之下,云权的整个身躯仿佛要崩溃般裂开。

&ep;&ep;“你……”云权轰然坠落地面神情剧变,又是连吐数口鲜血,无法相信方才发生之事,可他却不知,若不是林夕担心伤到白染控制着力道,只这一击,云权便会直接爆碎为一团血雾,身死道消了。

&ep;&ep;半空之中,林夕稳稳托住白染,见她神态不对,便伸手到她眉间探了探,眉间一蹙,浩瀚的灵力涌入瞬间便震断了那青色的锁链。

&ep;&ep;“怎么回事儿?”见她周身并无其他异样,林夕脸色一沉,这玉牌是留她保命之用,非生死关头不可妄动,可她倒好……

&ep;&ep;白染还未从这一连串的变化中回过神来,但见师父如此威势,脑中竟只有一个念头:这玉牌竟这么好用,此番阴差阳错的,也太浪费了!

&ep;&ep;林夕不耐的瞪了她两眼,心头一股火气:“你父亲那边正是关键时刻,你还来给我捣乱,亏我匆忙赶来,还以为你遭遇了什么大难!”

&ep;&ep;白染一愣,连忙将前因后果一一禀报了,实在不是她矫情,不说这云权若真要不顾一切的对她做什么她决计不可抵挡,且说这玉牌她拿出来也只是想以防万一,还真不是她弄碎的啊!师父您要怪就怪他,都是他不好!

&ep;&ep;白染委屈巴巴的告了一通饶。林夕一股气没处撒,转眼看见连连咳血的云权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ep;&ep;而就在师徒二人交流这片刻,下方的云权望着林夕一身青袍却是突然惊叫起来:“人…人皇,您,您是人皇陛下!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ep;&ep;云权少时跟在父亲身边修炼,因天赋不错很受宠爱,而他那位盖世英杰的爹碰巧正是林夕曾经的忠实追随者,大战平定后,林夕避世不出,这位老神君几番感念之下曾耗费大神通制了一幅人皇的画像,而云权便是在一旁目睹了父亲作画的过程。

&ep;&ep;可谁知待最后一笔落成之时,风云变色,时空震动,似触犯了某种禁忌一般,那画像轰然碎裂。老神君哀哀一叹,我等卑微之人竟连陛下一尊画像都留不住,言罢口吐鲜血,正是受了极重的反噬之伤。那画面虽一闪即逝,却在云权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ep;&ep;“你认得我?”林夕微微惊讶的望他一眼。

&ep;&ep;什么情况?白染呆呆的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云权。他说什么?人皇?

&ep;&ep;“家父西陵神君,昔日追随陛下左右,曾为您作画一幅,故而云权有幸得见天颜。”云权回过神来,强撑起破碎的残躯,恭敬叩拜道。

&ep;&ep;师父是人皇,师父竟是人皇!白染突然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这比上次她发现七殿下就是无尘时更惊悚,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ep;&ep;林夕冷冷一哼:“云逸一生磊落,竟教出你这么个儿子来!”

&ep;&ep;言罢隔空一指点出:“今日念在云逸的面上,我且饶你一命,只废你修为,若再敢犯,我连你父亲一块论罪!”

&ep;&ep;一指断神路,一念判是非。对修行之人来说,这是比死亡要痛苦绝望百倍的事。白染第一次看到林夕发落人的一面,如此杀伐果断的判罚,却还是念了旧情的。

&ep;&ep;三界百族,无上尊位,说一不二,这便是人皇。

&ep;&ep;她突然有些无措,脑中一片空白,凡间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呀!

&ep;&ep;还未等她好好回忆一番那些年做过的蠢事,林夕伸手将她一提,便踏上了云头,身形几个闪掠间便是跨山越海将她送到了灵族的地界上。

&ep;&ep;好好好…快!即便是她以最快的速度都要赶上几日的路程,几个呼吸间便被林夕走完了,白染晕头转向的立在半空中,体内一阵翻江倒海,这速度不是正常神仙能享受得了的,师父太猛!

&ep;&ep;林夕看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晃晃悠悠的似乎马上就要跌下去,伸手拉她站稳,嫌弃道:“若不是考虑你这个拖油瓶,哪需要这么慢!”

&ep;&ep;白染不敢睁眼看这一片流云浮动,只一味的扶额平复着,气喘吁吁道:“不…不行了…太快了…慢点,慢点,我要死了师父。”

&ep;&ep;“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已经到了!”林夕有些好笑的一把拉下她的手。

&ep;&ep;“啊!到了…这…师父您也太…”突然间,白染周身一僵,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慌忙的跪伏下来,哆哆嗦嗦的朝林夕行了一个叩拜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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