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虞昭想不明白,更捉摸不准皇帝的态度。

&ep;&ep;她安静垂眸,任由傅止渊替她梳发。

&ep;&ep;“陛下,”虞昭轻轻开口,“您……”

&ep;&ep;“傅小六。”虞昭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完,就被身后的傅止渊打断。他的视线微微抬起,落在铜镜中虞昭的面容上,“昭昭以后要记得。”

&ep;&ep;虞昭一咬舌尖,“傅小六。”

&ep;&ep;她抬眸和镜中男子对视,“为何……为何昨夜大婚,但我们、我们却……”

&ep;&ep;最后几个字愣是嗫嚅了半天都没吐出来。

&ep;&ep;她本指望着傅止渊会接上她的话,但没想到这人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眸中带笑。虞昭眼一闭,心一横,干脆把剩下的话说出来了:“未行周公之礼……”

&ep;&ep;“呵,”虞昭听得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接着那人便若无其事地帮她梳发,“昭昭年纪太小了,不急。”

&ep;&ep;你也知道年纪小啊,虞昭腹谤,但暂时不用行周公之礼,令她松了一口气。她没办法和一个自己根本不熟悉的人做那种事。

&ep;&ep;见傅止渊放下梳子,真要帮她束发,虞昭连忙阻止,“陛……小六,要不还是让宮婢来做吧?”

&ep;&ep;“不必,”傅止渊却淡笑着拒绝了她,“我会。”

&ep;&ep;说着便开始替她挽发髻。

&ep;&ep;虞昭有些怔愣,这手法如此熟练,究竟是帮多少女子梳过头啊……

&ep;&ep;镜中的傅止渊却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轻描淡写地出声:“自学的,没帮别人梳过,你是第一个。”想了想,又接上一句,“也是唯一一个。”

&ep;&ep;虞昭默默偏过脸。

&ep;&ep;这皇帝究竟在想什么,就算是做戏,也不用……这么认真吧?

&ep;&ep;—

&ep;&ep;大婚后的第二日,帝后要前往宗庙祭拜。

&ep;&ep;虞昭穿着繁复华丽的皇后礼服,扶着怀玉的小臂上了凤辇。那礼服穿在她身上美则美矣,却与虞昭的气质有些不合,大抵是尚未及笄,她身上那股子明艳大气的韵味还很淡,更多的是透着未经人事的纯稚娇憨。

&ep;&ep;虞昭到的时候,傅止渊已在龙舆上坐好了。

&ep;&ep;他换下龙袍,改穿了一件黑底金线的袖袍,衬得那张脸愈发俊美,气质冷然。看见下了凤舆的虞昭,他向她招了招手。

&ep;&ep;虞昭行至龙舆前,行礼拜见:“臣妾见过陛下。”

&ep;&ep;“上来。”

&ep;&ep;她刚刚扶着宫人的小臂上去,刚要坐在他身旁,就被傅止渊一把拉了过去,虞昭无奈,只得被箍着窝在他侧边。

&ep;&ep;傅止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碰着她的腰,吩咐外面站着的李申:“多拿几件大氅进来,暖炉、汤婆子也多备些,免得皇后着凉。”

&ep;&ep;虞昭抬眼看去,见正是那日来侯府颁圣旨的李太监,不由得神色温和了些。李申眉眼弯弯,弯腰应好,傅止渊声音冷漠了些,“还不快去。”

&ep;&ep;李申赶忙退下了。

&ep;&ep;虞昭不明所以,安静地窝在他怀中。

&ep;&ep;片刻后,一件玄色大氅严严实实地盖到了虞昭身上,几乎将她裹成了一颗球。

&ep;&ep;傅止渊揽着这颗球,平静吩咐:“出发吧。”

&ep;&ep;车队启动,浩浩荡荡地朝着宗庙出发了。

&ep;&ep;—

&ep;&ep;大晋建朝不过百余年,宗庙中供奉的牌位并不算太多。

&ep;&ep;虞昭跪在蒲团上,和傅止渊一起祭拜先祖。

&ep;&ep;她的心里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即使知道这个皇帝也许只是因为她是皇后才带她来祭拜先祖,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一同跪拜在蒲团上的时候,她还是生出了两人是一对儿平凡的恩爱夫妻的错觉。

&ep;&ep;傅止渊看着上方立着的那些牌位。

&ep;&ep;最前面的是他的父亲——晋宣帝。

&ep;&ep;他想起自己还是皇子时,老皇帝纵着太子几次三番对他下死手的事情。他多招人恨呐,身上留着青楼妓子的血,低贱地很,老皇帝巴不得没有他这个儿子,好抹去他人生中的污点。可偏偏,他却是硬生生地活下来了,还在最后夺了他的皇位。

&ep;&ep;不知道现在这老皇帝在地下是什么想法?

&ep;&ep;傅止渊想起老皇帝死前对他的诅咒。

&ep;&ep;“你、你这个……下贱的畜生!我……我咒你、永世不得好死!众叛亲离、孤独终老……遗臭万年!”

&ep;&ep;傅止渊缓缓勾起一抹笑。

&ep;&ep;这老皇帝还真是说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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