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无泱再醒的时候是被隐约的读书声唤醒的,

&ep;&ep;她还以为这还是梦中,毕竟她前十几年的经历加起来身边也没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读书人,

&ep;&ep;无泱摸索着下床,期间粗略扫了一下周围,这房子布置的简朴,几乎是除了一套桌椅和床榻再无其他,也不知是长久无人居住还是主人本就过的朴素,

&ep;&ep;这和那狐狸作风倒真是背道而驰。

&ep;&ep;无泱失笑,随即便推开了门,

&ep;&ep;那时刚苏醒时不觉,她如今才发现已是冬日,寒意袭人,就连满园艳阳铺在身上都没什么温度,

&ep;&ep;院中只有一人,瞧着是名青年,黑发青衫,身姿挺立,无泱看着这背影,想到了些什么,

&ep;&ep;再抬眼时,却无意对上院中人的目光。

&ep;&ep;阳光铺在他身上,看不清样貌,只觉气度温和,一身清润的书香气。

&ep;&ep;林垣听到身后有声音,想着该是那姑娘醒了,没想到一转身,就对上一双清泠泠的眸——像拢了整个秋日的桂花酿,缓缓流入心间,沁人心脾。

&ep;&ep;少女身着一身单薄白裙,在这冬日里肩颈都显脆弱,发丝裙摆都镀上金色光芒,像是一朵摇曳的栀子花,

&ep;&ep;淡淡的,极不刻意的,却在某个时刻不经意间挑动了那一根心弦,叫人觉得身上只剩下了那一颗火热的心跳在砰砰作响,

&ep;&ep;林垣是饱读诗书之人,独这一刻脑子里什么都不见了,只余刚才看过的那句诗深深映在眼前——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

&ep;&ep;从前说,纸上读来终觉浅,如今看,果然没错。

&ep;&ep;“你,还好吗?”

&ep;&ep;回过神来时,林垣才发觉自己居然盯着人家姑娘入了神,

&ep;&ep;喉咙滚了滚,他自觉失礼,面上净是赫然之色,干咳一声后才有些欲盖弥彰地说道,

&ep;&ep;“咳,姑娘···感觉可还好?”

&ep;&ep;无泱没发觉他的异常,隐约记得在她倒下的时候有人扶了她,应该就是他了,心想对方帮过她,于是笑着行了个礼,

&ep;&ep;“谢公子多加照料,我昏迷的这段时日多有打扰了。”

&ep;&ep;林垣连忙拱手,

&ep;&ep;“姑娘多礼了,不过举手之劳,实在…不用挂心。”

&ep;&ep;无泱这一觉睡的舒心,没了那些诡谲不断的梦境,醒了之后心境清明,呼吸顺畅,就连心情也好了不少,这下也乐得与他多交谈几句,

&ep;&ep;“姑娘瞧着不像临安人,可是来游玩?”

&ep;&ep;无泱笑道,

&ep;&ep;“公子叫我无泱就好·····”

&ep;&ep;他说话时凑近了几步,阳光背在身后,无泱这才看清了他的长相——典型的江南长相,眉目皆温润,谈笑皆清绝。

&ep;&ep;无泱没去过江南,只觉青年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温和亲切,一身水墨书香,瞧着就知是个书生,

&ep;&ep;叫她突然想起从前在甍庄时候,

&ep;&ep;那时伺候她的老仆也是个书生,科考失意后本是要回家当个教书先生的,却误入甍庄,从此也没能再出去过,

&ep;&ep;无泱与他关系不错,虽说书生是被囚禁的,但是人大都贪生怕死,处在逆境中更是审时度势,

&ep;&ep;在甍庄又与在外面有何不同,在这里至少衣食无忧,巫女和善,不与他们为难,久而久之,这些外来人也都习惯了,

&ep;&ep;大家都叫书生老肖,老肖读过很多书,至少在当时的无泱眼里来看是这样的——甍庄久不与外界往来,文字风俗早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就连密阁中存留的书籍也是凤毛麟角,

&ep;&ep;无泱读过那些书,习得外界文字,但真正叫她心生念头逃出甍庄的还是因为老肖,他常常会提及他读书的时光,也曾提及上京的绮丽风采,他说话时,混浊的眼里出现了类似少年的光芒,像是热爱。

&ep;&ep;老肖虽然科考失意,但是却去了不少地方,见过江南水乡,也见过大漠风光,无泱对他言语中“富贵迷人眼”的上京心生憧憬,却更向往那外界宽阔无垠,

&ep;&ep;自由的灵魂是不堪被囚禁的,

&ep;&ep;那时无泱就决定了,就算拼上所有,就算颠沛流离,就算只有那么几年的短暂时光,她也要为她向往的自由活一次。

&ep;&ep;想起幼时的自己,无泱忽地笑了,心头涌上一股感觉,有些说不出的怅然,更多的是感慨,

&ep;&ep;她抬眼,对上林垣的目光,瞧见其中疑惑,笑道,

&ep;&ep;“公子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ep;&ep;关于那故人,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