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眨眼,朗寅释已经代理监国三月有余,这三个月里,虽然各处矛盾有所缓解,但越往深处去越是举步维艰。

&ep;&ep;朗寅释对天朗的国情逐渐有更深的认知,从而也产生了更多的忧虑。好在大婚当前,让他得以暂时放下公务,有所喘歇。

&ep;&ep;为了这次大婚,天朗筹备起了近十年来最高规格的婚典。

&ep;&ep;两国联姻空前隆重,大婚对象又极可能是未来的储君,筹备工作让整个宫廷煞费苦心,牵头的礼部、户部、内务部等为了讨好摄政王,一切用度十足铺张奢靡。

&ep;&ep;连续几个月,各地都在向京城运送物资,城门口登记的各类车马、物料、人员,足足有厚厚一叠册子。奇玩珍品、摆设家具从库房里一路堆到门外……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尽汇于此,忙着清点的太监们急得是焦头烂额。

&ep;&ep;朝廷上,大臣们争议着婚事的各项安排和用度。有人认为要拿出天朗半年的税收来举办此次婚事,有的则认为,应当集众人之力,在整个京城最好的地段,为西陵公主建造一座景色优美的盛世府邸。

&ep;&ep;朗寅释一一否决,旁人不知道,他却明白,天朗正宛如一个皲裂的瓷器,看似风光依旧,实则一触即破,大兴土木只会加快国家的衰落,天朗国已无法再承受大的震荡。

&ep;&ep;尽管他一再要求为朝政减负,节省一切不必要的开支,这些提议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大婚的盛况空前。

&ep;&ep;在万众瞩目和翘首以待中,这场举世难得的大婚终于来临。

&ep;&ep;大婚前日,连西陵的明皇后都不辞辛苦从西陵赶来,顺利抵达天朗京城,她带着六皇子墨子献,在礼宾阁见到了女儿。

&ep;&ep;闻讯而来的墨子幽惊喜非常,一见面就扑入了母后的怀里。

&ep;&ep;“女儿还当母后不来了呢,心中甚是挂念介怀。”墨子幽眼中含笑,撒娇道。

&ep;&ep;“那怎么成,母后就你一个女儿,谁的婚礼不去,你的都得去呀!”墨子献见了妹妹甚是欢喜,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热闹。

&ep;&ep;明晴皇后一路风尘仆仆还带着些疲惫,笑容却满是喜悦。

&ep;&ep;“你父皇说什么都想来,还在家里闹脾气。可是西陵怎么能没了君主?只得叫你大哥留下陪他。”

&ep;&ep;“他说若是日后有机会,让你们回西陵再办一次婚典,了却他心头这个遗憾。”坐在礼宾阁后花园的亭子里,明晴抚着女儿的脸庞笑道。

&ep;&ep;“那有何难,不过是个仪式罢了,女儿保证让父皇见见我们西陵的驸马!”墨子幽顽皮一笑,不以为意道。

&ep;&ep;明晴闻言也笑,看着女儿明艳的脸庞,似乎只是短短一两年间,她的小女儿就长大了,出落成这般典雅大方的模样,也有了自己心爱的人。

&ep;&ep;抬起头望着天朗宫廷的天空,明晴笑得既欣慰又忧愁,琳儿,这片天空,是你多少次仰望过的呢?我如今终于来到你生活的地方,如果你也有知,一定要保佑她们幸福安然,实现我们当初的约定,好吗?

&ep;&ep;后花园的风轻轻吹起明晴皇后的衣摆,仿佛无声的应答。

&ep;&ep;按礼制要求,大婚前几日,朗寅释要去宗族祠静守参拜,在一群人的拉拉扯扯中,他浑浑噩噩的忙完祭祖,多一步不行,少一步也不行,只觉这个婚礼哪里是祝福,简直是一场折磨。

&ep;&ep;好不容易熬到了婚典前一夜,讲解流程的使官终于退下,他才疲惫不堪的躺在床上,累得头脑昏沉,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想到明日便是婚典,忙了几个月,就为了这一天,怎么能轻易的入眠呢?

&ep;&ep;干脆勉力提起精神,天不亮就从王府出发,去西山采了一根最新鲜的连理枝,想着送给墨子幽做礼物好了。回府时天空刚亮,朗雷锦、兰溢泽已带着马队守在门前,等待他动身前往皇宫。

&ep;&ep;婚典在乾元殿举行,红毯从凤起殿铺起,一路铺到了西陵公主会走的每个角落。

&ep;&ep;本该是安排在紫宸殿,出于对紫宸殿前两任新人的顾虑,他特意要求更改到了乾元殿,以取吉利避讳之意。

&ep;&ep;差人将这支新鲜的枝条带去凤起殿接亲,他便回了宫中住处更衣,先行前往乾元殿等候。

&ep;&ep;少倾,吉时将至,众人如流水般陆陆续续来到乾元殿外。

&ep;&ep;侍女们手捧花篮,在红毯上洒满了花瓣。百官在列,卫兵再侧。

&ep;&ep;朗沐威身着明黄龙袍,在钱澍的搀扶下缓缓登堂,坐上乾元殿的宝座,显现出难得的容光焕发。他身旁的明晴皇后妆容端庄,在墨子献的陪伴下,神态平和,气质优雅,即便已经不再年轻,也依旧是绝世佳人的风范。再往后,是一众皇宫贵族如水般一字排开。

&ep;&ep;朗寅释一身绣金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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