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发了脾气,忙站起身,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辩解。
&ep;&ep;沈茉更别提了,诚惶诚恐的模样,难描难画。
&ep;&ep;荀氏喘了口粗气,又是怒拍桌案,“只顾着信口开河,也不想想,她若做了皇子妃,我,你,你,见了她都要下跪行礼,在她面前低声下气!”
&ep;&ep;孙氏低声认错,“是,您教训的对,儿媳考虑不周。”沈茉替孙氏辩解着。“母亲也是想着,她若风光了,总归要提携提携娘家。”荀氏啐了一口,“呸!她打小不在邓家长大,又是个没良心的,往后便是风光了,也照看不到邓家!”
&ep;&ep;孙氏、沈茉俱被骂的没话说。
&ep;&ep;等荀氏气稍平了些,沈茉陪笑道:“媛姐儿相貌随了她娘,生生是个美人胚子。如今宫里既是有意,咱们该如何应对?还请祖母示下。”
&ep;&ep;荀氏哼了一声,“这有何难?只需把她的身世暗暗传了出去,宸妃哪里还看的上她?皇家又不是娶不着媳妇了,什么脏的臭的都肯要。”
&ep;&ep;孙氏微微皱眉。媛姐儿再不好,总归是邓家的孩子,麒儿的亲闺女。真把她的名声弄坏了,于心何忍?况且,对邓家有百害而无一利。
&ep;&ep;可若是不这么做,宸妃或许真是相中了她,要为四皇子定下。她若真是飞上枝头,婆婆岂不气坏了?太也不孝。
&ep;&ep;孙氏颇觉踌躇,“国公爷有过吩咐,不许提起当年事,不许诋毁媛姐儿亲娘……”沈茉柔柔说道:“咱们既不提当年事,也不诋毁媛姐儿亲娘。当年事尴尬,不提也罢。媛姐儿亲娘如今贵为一品夫人,哪里是能随随便便诋毁得了的?咱们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媛姐儿确是外室女。”
&ep;&ep;只这一点,已是足够,四皇子说什么也不可能定下她。
&ep;&ep;孙氏想想媛姐儿的身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若是媛姐儿那样的出身都能嫁入皇家,实在太给皇家丢人了,不是忠良臣子该做的事。
&ep;&ep;荀氏一一吩咐,沈茉一一答应,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ep;&ep;孙氏带着沈茉从国公夫人房中出来,感概道:“就凭媛姐儿那小模样,若是养在咱家,这会子必是听听说说的小淑女,前程尽有。虽然庶女身份差了些,到底也是名正言顺的,哪像如今,沦落成了外室女。”
&ep;&ep;沈茉幽幽叹了口气,“有些女人心肠极硬,只顾自己,竟是不顾亲生孩儿。母亲,玉儿若带着媛姐儿回了咱家,虽说她委屈了些,媛姐儿却是得了正经出身。”
&ep;&ep;提起祁玉,孙氏板起脸,“她若带着媛姐儿回了咱家,还怎么做阳武侯夫人?这种伤风败俗、不顾礼法、眼里只有名和利的的女人,不提也罢。”
&ep;&ep;沈茉柔顺的应道:“是,母亲。”
&ep;&ep;第二天邓麒又去英国公府看女儿。到了府门口,青雀正跟着张祜从野外打猎回来,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满满都是汗。腰间跨着宝刀,背上背着宝弓,得意非凡。
&ep;&ep;“闺女,累不累?”等青雀下了马,邓麒心疼的俯□子,替她擦着汗。女孩儿家应该坐在家里吟吟诗作作画,舞刀弄枪的可算什么呢。
&ep;&ep;“不累。”青雀不以为意,“我是要打胜仗做将军的人,这点子苦累,吃的起。”
&ep;&ep;邓麒柔声哄她,“乖,咱不打仗,打仗是男人的事。”
&ep;&ep;青雀奇怪的看着他,“可是,我外祖父家没男人了呀,只有我一个!”
&ep;&ep;“有男人的时候,是男人打仗;可是男人全都不在了,怎么办?女孩儿就不能保家卫国了。”
&ep;&ep;大门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位年过六旬的老者。他身穿青布道袍,相貌清癯俊雅,翩然不群,定定看向小青雀。
&ep;&ep;小青雀的豪言壮语,他都听在耳中,心神激荡。
&ep;&ep;张祜感觉最敏锐,客气的迎上来,彬彬有礼的问好,“老先生贵姓大名?若不嫌弃,请到寒舍待茶。”
&ep;&ep;老者微微笑了笑,洒脱的拱拱手,“京西王堂敬。”
&ep;&ep;邓麒惊诧莫名的抬头看了过来,登时呆若木鸡。玉儿的外祖父!他老人家怎会在此?
&ep;&ep;邓麒冲王老爷子展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把青雀紧紧抱在怀里。老爷子是来抢孩子的么?不成,我不许。
&ep;&ep;青雀偎依在邓麒怀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看向王老爷子。咦,这位老爷爷看着很可亲啊,很慈爱。
&ep;&ep;王堂敬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来,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弯腰看着青雀,语气很温和,“小妞妞,你外祖父是谁啊。”
&ep;&ep;“祁保山!”青雀高高昂起头,一脸的骄傲自豪。
&ep;&ep;王堂敬清癯俊雅的面容上泛起又是欣慰又是吃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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