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瞅瞅,我像看孩子的人么?!”少女气愤已极,小脸涨的通红。

&ep;&ep;中年人哈哈大笑,“不像,不像!”丫头啊,估摸着你师娘是真拿你没辙了,随口讲讲罢了。要你去看孩子,似乎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大材小用、强人所难。

&ep;&ep;前方空地上,停着十几匹战马,或坐或站有二三十位年轻勇士。见到中年人过来,年轻勇士全都站的笔挺,还有两个有眼色的,忙上前帮中年人拖猛虎。

&ep;&ep;在林间的时候可能还不觉得,到了这帮年轻勇士面前,中年人显着面目刚毅,极有威势。“哎,您一定是位将军吧?”少女羡慕的紧,悄悄问道。

&ep;&ep;“征西将军。”中年人微微一笑,客气的自我介绍。

&ep;&ep;少女睁大了眼睛,“您是宁夏镇的总兵官?真了不起,失敬,失敬!”

&ep;&ep;漠北的蒙古人常常南下侵扰,屡屡犯边,天朝的北部防线敌患日多,边防甚重。东起鸭绿,西抵嘉峪,绵亘万里,设辽东、宣府、大同、延绥、宁夏、甘肃、蓟州、太原、固原九镇分地守御,称为“九边重镇”。其中,宁夏孤悬塞上,首当其冲,镇守宁夏的总兵官佩征西将军印,职责重大。

&ep;&ep;中年人一边跟少女客气着,一边纳闷道:“孩子,你不只武功很好,胆量很大,还通晓天朝官制么?”

&ep;&ep;听到征西将军,便知道是宁夏镇总兵官。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没有这份见识。孩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ep;&ep;少女嘻嘻笑着,一脸的孩子气,“在下,学识渊博,通古知今!将军,我很有学问呢,字也写的很好!”

&ep;&ep;中年人平日很威严,不苟言笑,这会儿看见眼前喜人的少女,笑意却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这孩子如此鲜活生动,看见她,令人心生欢喜。

&ep;&ep;远处传来清啸声,一声接着一声,中气充沛,气韵悠长。少女侧耳听了听,扮了个鬼脸,“师爹催我回家呢!将军,我先走了,咱们改天再见。”

&ep;&ep;中年人笑了笑,解下自己的腰刀递给她,“若你师爹师娘答应你从军,带着这腰刀到总兵府来找我。我姓祁,你说找祁总兵便可。”

&ep;&ep;“你姓祁啊。”少女一声惊呼,“敢问,是哪个祁?是整齐的齐,祁连山的祁,还是言之綦详的綦?”

&ep;&ep;言之綦详的綦,是哪个字?中年人呆了呆,见少女神色急切,忙告诉她,“是祁连山的祁。”

&ep;&ep;少女脸上露出灿烂明悦的笑容,喜滋滋的夸奖,“这个姓好!将军,普天之下,我最喜欢这个姓了!”

&ep;&ep;祁将军见她这么高兴,也微微笑起来,“孩子,你姓什么?”

&ep;&ep;少女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ep;&ep;祁将军见她忽然愣住,莫名的一阵心疼。

&ep;&ep;少女勉强笑了笑,嘟囔道:“我没有姓。”祁将军低下头看她,声音异乎寻常的温柔,“这没什么,长大以后,你便会有姓了。”

&ep;&ep;女孩儿,小时候不管姓什么,长大后总要嫁人,嫁人后总要姓夫家的姓。孩子,女孩儿小时候吃苦受罪没什么,嫁对了人,一样快快活活过后半生。

&ep;&ep;少女咯咯笑着,发足向后山跑去,“祁将军,再会啦!赶明儿我到总兵府找你,做个小兵!”她人已在数丈之外,银铃般的笑声依旧响在耳畔。

&ep;&ep;祁将军越想越觉着这少女实在熟悉,但是苦思冥想,不得要领,只好暂且放下。带着下属又打了几只山鸡、野猪、兔子之类,下山回府。

&ep;&ep;回到总兵府,他直接回了内宅。依本朝官制,总兵出镇在外,嫡妻、嫡子要留在京师,不得随行。不过他出京的时候情形特殊,皇帝特许他携带家眷。故此,他的妻子、儿子、女儿,都跟在身边。

&ep;&ep;回到内宅,一位相貌清秀、三十多岁的女子温柔迎接他,“回来了。”体贴、熟稔,是妻子的口吻。

&ep;&ep;一名约五六岁的小男孩儿,拉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咚咚咚跑出来,一脸渴望的询问,“爹爹,我的小老虎呢?还有妹妹的小鹿!”

&ep;&ep;小男孩儿长的像娘,相貌很清秀。小女孩儿却是长的像爹,眉宇间有几分英气,眉目刚毅。两个孩子站在一起,相映成趣。

&ep;&ep;祁将军咳了一声,“小老虎没捉着,有只被打死的大老虎。小鹿也没捉着,不过有几只锦鸡,也蛮好玩。”

&ep;&ep;小老虎也没有,小鹿也没有!两个孩子仰起头,用指责的眼神看着父亲。他们的母亲见状,掩口而笑。

&ep;&ep;祁将军又咳了一声,“青峰,乖儿子,带青宁出去看锦鸡好不好?很漂亮的,有六七只呢。”

&ep;&ep;两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拉着手,昂着小脑袋出门,看锦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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