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薛护是历山派弟子,小师叔不给他音信,到师父那儿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他已是没辙。四皇子也好不哪儿去,一样是有心无力。他还没成年,连出回皇宫都要特地跟皇帝请假去,能做什么?想追根究底也好,想暗中寻访也好,都要通过皇帝。
&ep;&ep;宁国公已经亲口承认她的死讯,四皇子如果对皇帝提出这种请求,无疑是在指责宁国公欺君瞒报。这个罪名,许是能要了宁国公的命。
&ep;&ep;那是她的曾祖父,留或者不留,要或者不要,旁人不能替她做主。她杳无音信,当然也无从得知她的心意,为稳妥计,只好暂时隐忍不发。
&ep;&ep;况且,她是和小姨、小姨丈在一起。父亲明知世上有小姨这个人,明知小姨和母亲是亲姐妹,却从不提及要把他们接回来,显然还在介怀。小姨,暂时不可回京。
&ep;&ep;“我别无奢求。”四皇子思之良久,神色怅然,“只要知道她平安无事,只要知道她开心快活,便足够了。”
&ep;&ep;“一定会!”薛护冲动说道:“小师叔和五师叔在一起,他俩武功精湛卓绝,为人又机警!两位师叔疼她入骨,她绝不会有事的!”
&ep;&ep;一阵清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四皇子临风而立,精致面庞上满是落寞,“但愿如此!”
&ep;&ep;薛护认识他多年,看着他从面目姣好的小男孩儿长成美丽少年,见他这样,心生不忍,“她是我继母的女儿,便是我的妹妹了。我拿她当亲妹妹看待,但凡能有她的消息,一定不遗余力寻找,告知殿下。”
&ep;&ep;四皇子沉默良久,慢慢说道:“母亲,不该是世上最亲近之人么。”
&ep;&ep;她的母亲,却和她半分不亲近。她母亲身穿侯夫人命服,雍容华贵的行走在一众外命妇当中,她却只能在楼上远远眺望,满是爱慕的远远眺望。
&ep;&ep;薛护无言以对。
&ep;&ep;四皇子身份尊贵,在阳武侯府并没逗留过久,坐了会子,便由近卫军护卫着离去了。阳武侯父子一直恭送到大门外,看着他走远了,方才回府。
&ep;&ep;“阿护,你小子行啊。”阳武侯父子回到宴席上,薛家族中一位伯伯大笑着拍拍薛护的肩膀,“生了个丫头片子,四皇子竟亲自到府致贺!阿护有出息,往后咱们薛家,靠你撑着了!”
&ep;&ep;这一桌坐的都是薛氏族人,跟着起哄叫好的不少,也有人趁机要求,“阿护你看,你弟弟比你小两岁,如今还没个正差呢!”薛能和薛护满脸陪笑,糊弄了过去。
&ep;&ep;好容易忙完了这一天,薛能、薛护都累了个贼死。贺客众多,哪位都有来头,哪位都不能得罪。做主人的,真是比打仗还累。
&ep;&ep;内院里头,祁玉和薛护的妻子王氏,也是周旋应酬了一整天,疲惫之极。唯有小阿扬,小阿挥,一脸顽皮笑意,在地上追赶打闹,自在的很。
&ep;&ep;薛护的妻子王氏身穿大红罗纱衫裙,温婉的笑着。她相貌生的不俗,容颜端丽,五官精致,虽是产后不久,身材却不见臃肿,依旧窈窕动人。
&ep;&ep;就是因为她生的好,所以她娘亲王大太太才奇货可居,想要把她嫁入高门大户。薛护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幼军之时,王大太太是不大乐意这门亲事的。等薛家爵位赏还了,薛护做了阳武侯府世子,王大太太才热心起来。
&ep;&ep;自从王氏嫁了过来,日子真是处处顺心。公公是她打小便认识的,性情极为宽厚,待她很和气。继婆婆虽不大亲热,却也从不难为她,也不让她立规矩。丈夫不必提了,亲表哥,哪有不体贴的。
&ep;&ep;要说王氏有什么意犹未足的地方,就是小阿挥了。小阿扬还好,虽父兄宠爱,到底是个女孩儿,长大后不过是一幅妆奁就打发了。小阿挥却是儿子,将来难免要分一份家业过去,想想真是令人心疼肚疼。
&ep;&ep;王氏每每看着公公怀中抱着小阿挥,一脸宠溺纵容,心中便隐隐有些不快。这家业是表哥挣来的,公公婆婆坐享其成就不说了,还要分给小阿挥!
&ep;&ep;不高兴归不高兴,做为才进门的新媳妇,王氏还是勤勤谨谨的,夙兴夜寐,少言少语。女人要等到生下儿女,才算在婆家站稳了脚跟,顾不上别的。
&ep;&ep;王氏心气很高,偏偏头胎竟生了个女儿,备感没趣。虽说公公婆婆、丈夫都说闺女好,闺女跟爹娘贴心,王氏还是背着人偷偷哭了几场。
&ep;&ep;她娘王大太太月子里来看她,也替她着急,“生个闺女你公公都乐成这样,这要是个大胖小子,你公公不得高兴坏了?儿呀,什么都别想了,赶紧的调理好身子,生个儿子是正经!”
&ep;&ep;王氏又想掉眼泪了,“本来还想着,生了儿子,我便能在薛家挺起腰杆儿做人了。谁知是个丫头!这么着,我还得再忍着,不知要忍到哪年哪月。娘,家务都是婆婆掌管着,没我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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