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她都记得。自己这当爹的生平只陪了她极短暂的一段日子,那些时候自己说过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
&ep;&ep;“这个时辰,我该回家吃饭了。”青雀看看沙漏,坐不住了,“师娘不许我在外面吃饭,必须要回家。”
&ep;&ep;邓麒恋恋不舍的站起身,“师娘一定很疼你。”青雀大为得意,“那还用说!我师娘可好了,是世上最好的师娘!”只除了一点,死活不肯让我叫她“娘”,唯恐把她叫老了,嘻嘻。
&ep;&ep;青雀和邓麒出了酒楼,只见前方站着名青年男子,正面带不悦的瞅着他俩。青雀忙跑过去讨好的笑着,“师爹,您是出来接我的吧?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ep;&ep;觉迟指指旁边栓着的小红马,简短道:“看见她了。”青雀嘻嘻笑,“受人器重是要付出代价的。譬如我,太受您和师娘待见,回家略晚一晚,您老人家便要出门捉人了。”
&ep;&ep;“谁是老人家?”觉迟微微笑着,“你这孩子,小时候嘴巴多甜啊,如今越大越不会说话。”青雀一脸淘气,“不是我小时候嘴巴甜,是我小时候您还不老!”
&ep;&ep;觉迟佯装生气,青雀陪着笑脸,两人熟络亲热,好像亲生父女一样。邓麒在台阶上站着,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ep;&ep;“快回家吧。”觉迟吩咐,“弟弟吵着要你,正和你师娘闹腾呢。”青雀笑嘻嘻答应了,“成啊,我这便回。”
&ep;&ep;觉迟吩咐青雀回家,他却是要送邓麒回宁国公府。青雀想了想,偷偷问道:“师爹,您不会打他吧?”觉迟笑着摇头,“师爹是斯文人,动口,不动手。”
&ep;&ep;青雀回了祁宅,觉迟送邓麒回宁国公府。
&ep;&ep;邓麒很客气,“哪能麻烦您呢,我自个儿回去便好。”觉迟淡淡笑了笑,“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他人物清俊,话也说的云淡风轻,听到邓麒耳中,却凭空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ep;&ep;邓麒没敢再推托。
&ep;&ep;到了宁国公府门前,觉迟并没应邓麒的邀请进去小坐,邓麒不知怎么的在他面前心虚气短,见他没有进去的意思,半分不敢勉强。
&ep;&ep;觉迟不进去,也不走,在门前沉默的站着。邓麒心中惴惴不安,陪笑看着觉迟,想说什么,又觉着说什么也不对,说什么也不合适。
&ep;&ep;“你们在后山搜寻小青雀的那大半个月,她正在鬼门关前挣扎。”没有任何前兆的,觉迟沉声开了口,吓的邓麒面如白纸。
&ep;&ep;“孩子不只受有外伤,内伤更是严重,一直昏迷不醒。”觉迟眉宇间闪过丝厉色,“内子和我日以继夜的守着她,遍请名医,不知多少幅汤药灌下去,孩子才拣回条小命。”
&ep;&ep;邓麒站不稳,无力的靠在墙上,脸色惨白。
&ep;&ep;觉迟向他看了过来,目光幽深,“你想不想知道,小青雀昏迷的时候,口中叫的是什么?”
&ep;&ep;邓麒嘴巴干干的,张了几回口,也没说出来话。
&ep;&ep;觉迟定定看着他,一字一字说道:“她小身子滚烫,神志还不清楚,却一直唤着‘爹,娘’!她到了那个地步,念念不忘的还是爹娘!”
&ep;&ep;邓麒转过头,不敢面对觉迟的目光。他脸颊靠着冰凉的墙壁,泪水流了满脸。
&ep;&ep;觉迟稳了稳情绪,沉声说道:“血浓于水。父女之间是天性,内子和我不便阻隔。你若对小青雀亲热和气,给她父亲的关怀,我们又有什么不乐意的?可你若还以邓家女儿的标准来要求她,拿邓家乱七八糟的事情来麻烦她……”
&ep;&ep;觉迟目光变的冷峻,森然看着邓麒。邓麒羞愧的擦擦泪水,低声说道:“我懂,杨阁老也说过的。您放心,我就是想疼爱妞妞,没旁的意思。”
&ep;&ep;觉迟冷冷看了他半晌,转身飘然而去。
&ep;&ep;邓麒看着觉迟的背影,心里那个惭愧,就别提了。人家和妞妞非亲非故的,拿妞妞当亲闺女疼,这么大老远的送自己回来,就为着说一句,“你疼疼青雀,别难为她”。跟人家一比,自己这亲爹实在臊的慌,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ep;&ep;邓麒垂头丧气回了宁国公府。邓之翰已被护卫们劝回来了,在自己屋里坐着发呆。邓麒带伤过去看他,邓之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恐的看着邓麒,“您,您受伤了?”
&ep;&ep;邓麒苦笑,“儿子,你够狠的,下死力气砸你亲爹。”邓之翰眼圈红了,倔强的说道:“我不砸您,我娘就没命了!”邓麒眼神一暗,勉强的笑了笑,“一场误会罢了,儿子,不必再想。”
&ep;&ep;当时是真想掐死沈茉,如今看看翰哥儿,心软了。这是自己亲生的儿子,杀了他娘,生生是把家人变仇人,这又何必呢。
&ep;&ep;邓之翰毅然道:“我要去宣府建功立业,抵御北元胡虏!耻辱只有用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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