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本是御马监的,因着这场战事,升到司礼监,做了随堂太监,很是威风了几年。如今他是南京守备太监,悠闲惬意的很。”
&ep;&ep;沈复在死牢中的时日不短了,身体大不如从前。这会儿连着讲了这么长的一段话,脸上泛起潮红,咳嗽了几声,好像有点喘不过气。
&ep;&ep;南京守备太监是养老的悠闲之地,死牢可不是。死牢,是很残酷的地方。
&ep;&ep;青雀奇怪的看着他,“你大老远的把我叫来,就为着讲这些?这些事我早八百年就知道了,用得着你告诉我?”
&ep;&ep;沈复咳了几声,强撑着抬起头,悲声道:“那天根本没有狂风,没有沙尘,更没有两步以外便不能视物!我……我也是两路援军之一,难道我不清楚?”
&ep;&ep;青雀更奇怪了。你没病吧?你是援军之一,天气晴朗,什么都好好的,你不去增援我外祖父,然后你还好意思当面告诉我,叫我保住你儿子的性命?
&ep;&ep;沈复满是悲愤之色,“谭咸是故意的!我得到军令之时,你外祖父早已出发了!谭咸分明是怀恨在心,故意迟给军令,贻误战机!”
&ep;&ep;“我点齐军士,整装待发之时,胡元那厮命人请了我过去,胡言乱语、不知所云的闹了半天。他是监军,权柄太大,我好几回急着要告辞,都被他拦下了。”
&ep;&ep;“他拉着我胡扯八扯之时,你外祖父正以三千铁骑对抗三万蒙古骑兵,浴血奋战!等到他终于放了我,我率部下赶到捕鱼儿海,只见一片死寂,尸横遍野,你外祖父他已经……”
&ep;&ep;青雀仿佛看到一名中年男子正披甲搏杀,他脸上、身上全是鲜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坚毅果敢的面容,狠辣快疾的刀法,无数的敌人在他面前倒下去……青雀心情激荡,神色愤怒,张祜站在一旁,担心的看着她。
&ep;&ep;沈复慨然道:“我和你外祖父都是平民出身的将军,全靠自己打拼,才能出人头地。你外祖父天纵奇才,却因着不爱阿谀奉承,不屑虚与委蛇,惨遭奸人陷害。我实在是为你外祖父抱不平!谭咸、胡元这两名无耻之徒,分明是陷害你外祖父的罪魁祸首。谭家势大,太监难缠,你若怕他们,便做个缩头乌龟,让你外祖父含恨九泉。你若有几分血性,寻着他们报仇去,为你外祖父伸冤!”
&ep;&ep;沈复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说完之后,又是一番剧烈的咳嗽。青雀死死盯住他,慢慢问道:“另一路援军,将领是哪位?”沈复苦笑,“你不相信我,我知道。另一路是武定伯率领的精锐之师,足有一万五千人之多。若他能及时赶到,你外祖父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武定伯坚称遇到狂风、沙尘,不能视物,没法赶路。不过,大漠之中,十里不同天的情形也有,我没遇到,他遇到了,也有可能。”
&ep;&ep;青雀静了片刻,缓缓说道:“你知道的,应是全告诉我了。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你幼子沈茗已经出家,刑部和大理寺正打算逮捕他归案。”
&ep;&ep;“刑部和大理寺的意思,若是通敌卖国、意图谋反的大罪也能靠着出家得免,岂不是世上所有的大奸大恶都可以犯了错之后,托身佛门?此风不可长。”
&ep;&ep;“虽然如此,我既然答应了你,定会想方设法,保住你幼子沈茗。沈茗虽不曾做过什么善事,却也不曾作奸犯科,保下他不难。”
&ep;&ep;青雀交代完,不再废话,转身和张祜一起往外走。张复在她身后苍凉说道:“祁青雀,记得替你外祖父报仇啊!”
&ep;&ep;青雀回过头,笑着问他,“这两人是你的仇人?还是他俩确实势力很大,我若惹上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ep;&ep;沈复,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猜也猜的出。要么,你想让我去惹不好惹的人,给自己招来祸事。要么,你想借我的手,除去你不喜欢的人。当然了,也或许两者都有,你两边都憎恶,两边都恨,一个也不愿放过。
&ep;&ep;沈复眼光闪了闪,“他们势力再大,你该报仇还是要报仇的,对不对?祁青雀,你不是贪生怕死之人,祁家没有孬种。”
&ep;&ep;青雀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和张祜并肩离去。沈复真想追上去再冲她喊几句话,坚定她去向谭咸、胡元复仇的决心。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虽说祁家人重信守诺,可沈茗的性命毕竟还有危险,莫逼急了她。
&ep;&ep;青雀出了死牢,飞身上马,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好,阴森森的像地狱一样,让人心里不舒坦。
&ep;&ep;张祜和她并肩而行,时不时的转过头看她一眼。见她蹙着秀气的眉毛,脸色不大好,很是心疼。小青雀,你这柔弱的双肩,究竟要担负起多少重任?振兴祁家,重建祁家军,如今又添了一桩,为祁保山复仇。
&ep;&ep;回到祁宅,见青雀时而呆呆的,时而义愤填膺,张祜柔声劝她,“快二十年前的事了,单凭沈复一张嘴,能证明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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