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说,她会跟舒巧谈谈,让她离开我的生活,为了补偿她,她会让舒巧去某个地方拿一件礼物。这是她的原话,”

&ep;&ep;“她有没有说去什么地方,礼物是什么?”黎江问。

&ep;&ep;“她没说。”

&ep;&ep;“这事你昨天为什么没说?!”她怒道。

&ep;&ep;“亲爱的,我是昨天才知道你妈是被谋杀的。我以为她是自然死亡。其实当时我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是昨天从你那儿回去后,我才突然想起来。一个女人为了些钱,就答应离开我,这样的女人真的不值得我为她放弃婚姻。她既然放弃我,那我也没理由继续。”

&ep;&ep;“这么说,当年你也去过双凤旅馆。”没过两分钟,黎江突然开了腔。

&ep;&ep;“对,但我是前一天去的,我在那旅馆待了几分钟就走了,这个异书可以证明……”他微笑地看着她。

&ep;&ep;黎江把目光转向她。

&ep;&ep;“他确实来了一会儿就走了。但我并没有看见他上长途汽车。而且,我可以肯定,”她冷冷地扫了丈夫一眼,“那天消失的旅客是一个单身男人。所以,他也有嫌疑。”

&ep;&ep;言博傻了眼。

&ep;&ep;“你在说什么?异书。我只是路过那里,你说那里爆发了传染病……”

&ep;&ep;“他们不让我看电视,非让我做家务,我就想坏他们的生意。但我在帐台的时间不多,很多时候,我都在厨房和自己的房间,谁知道你后来有没有回来,谁知道你是不是本来就住在那里……”

&ep;&ep;言博看着她,笑了出来。

&ep;&ep;“舒巧说得不错,你的报复心是很强。但我不介意,”他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但马上又睁开,“我突然想起来,你妈去世后,你是最大的受益人吧?”

&ep;&ep;“你也是受益人。因为我们还没离婚。”她也朝他微笑,随即,她就站起身,摸索着走到谷平的旁边坐下,她再也不想跟这个人坐在一起了。

&ep;&ep;舒巧,我没想到搅乱异书婚姻的女人居然是她。我还记得她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的模样。大概100多斤,又瘦又苍白,但说话声音却异常高亢。没说几句话,她就痛哭流涕,说自己是罪人,又说自己无论如何无法原谅自己,然而究竟是什么事,她却闭口不言。小陈把她转给我的时候,也曾经跟我说过她的情况:自卑,自闭,冲动,厌世,对社会充满敌意,无法正常与人沟通。

&ep;&ep;我明白但凡这种情况,就像审讯犯人一样,一半得靠猜。我怀疑她早年曾经遭受过性侵犯。并且,我认为,她跟父母,尤其是母亲的关系很紧张,她的母亲很可能对她管束过严,过度干涉她的生活,这导致她在青春期无法用正常的视角看待自己和这个世界。她很可能被教育要忽略自己的性别,因此她不会打扮,而当她发现一个衣着寒酸、长相普通的女孩无法在社会群体中得到认同时,她的自卑,她的愤怒,她的古怪言行便应运而生。她身上有着犯罪人格的部分特征。

&ep;&ep;这让我想起了异书,当我遇见她的时候,她一心想成为一个罪犯,她的手提包里有本剪贴簿,里面贴满了银行劫犯的案例,她还条理清晰地给我分析,银行劫匪逃脱警察追捕的每个步骤。她的计划并不严密,想法也非常幼稚,但我却看出了她的潜质。该怎么说呢?也许没人相信,那些立志想当罪犯的孩子,其实只是需要爱而已。

&ep;&ep;这就跟舒巧一样,同样渴望得到爱的孩子,为了寻找出口,却选择了另一条路。她从没说过那天晚上在那家小旅馆,她究竟经历过什么,然而,我却猜到了。因为对于女性来说,所有说不出口的事,都跟性有关。她被强暴了,这一点毫无疑问。

&ep;&ep;5.回到过去

&ep;&ep;他们到达j省的鹿林镇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ep;&ep;县警署的陆署长带着几个警员在离双凤旅馆最近的一家饭店等着他们。令沈异书非常惊讶的是,饭店的老板她也认识,他就是15年前的警署署长。

&ep;&ep;那时他经常去旅馆跟父亲喝酒,现在想想,如果不是他处处包庇,父母的皮肉买卖也不会做得那么顺利。而他当年,也没少跟“双凤”厮混。直到现在,她还记得,他笑嘻嘻在走廊上跟双凤打打闹闹的情景。她很高兴地发现,当年那个爱抽洋烟、衣着体面、人高马大的署长,现在成了一个秃顶、驼背、牙齿掉光的糟老头。

&ep;&ep;看见他们一行人进来,老署长忙不迭地招呼着,当他走过陆署长身边的时候,后者拍了他一下,“老王,认得这是谁吗?”陆署长指指沈异书。

&ep;&ep;对了,他好像是姓王。

&ep;&ep;王署长困惑地看了她两眼,摇摇头。

&ep;&ep;“不认得啊?告诉你,她就是岑琳。你当年找她,几乎翻遍了周围的几个县。”陆署长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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