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如果不是的话。那就真的不知道了。如果有虫子的数量,和它们活动的天数,那么,我也许可以大致算出它们消耗了多少能量,也就能算出,它们吃了多少东西,可现在……”他摇摇头,背起工作包,向楼下走去。

&ep;&ep;“从什么地方能弄到这些虫子?”她跟在他身后问道。

&ep;&ep;“我不知道。也许有人专门繁殖这些虫……”谷平突然在楼梯口站住,“正规的法医实验室一般会养一些。因为有时候需要虫子去清理骨头上的剩肉。”

&ep;&ep;言博露出恶心的神情。

&ep;&ep;“看来凶手不仅有法医常识,还得有门路能弄到大量的虫子。”她脑子里闪过王署长的脸,她越来越觉得这么一个见识浅薄的乡下警署的署长不可能具备这样的能力,也不会有这样的意识。如果他杀了人,他首先想到的应该就是找个地方埋了。

&ep;&ep;“我也觉得那个什么王署长不可能做这么复杂的事。”谷平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

&ep;&ep;“那舒巧呢?她有办法弄到那么多虫子吗?她有能力操作那次大屠杀吗?”

&ep;&ep;她跟谷平一起朝身后的言博望去。

&ep;&ep;“15年前,她只是个学生。不,我认为她做不到。”言博说得很肯定。

&ep;&ep;“你到底有多了解她?”她盯着他的脸。

&ep;&ep;“好,让我也来分析分析。”言博抱起了胳臂,“杀那么多人,并能全身而退,不仅需要一股疯劲,更需要冷静的大脑。而舒巧肯定不是这两种特质并存的人。她只有疯劲。你说她因为冲动杀了某人,我可以相信,可你说她杀了那么多人,杀人之后,先把尸体藏起来,后来又回到这里放虫子吃了尸体,我怎么都不相信。她没那种本事,她怕虫,而且杀完一个人,她肯定就已经精神崩溃,痛不欲生,疯疯癫癫了。”

&ep;&ep;沈异书不知道谷平怎么想,但她至少是被暂时说服了。

&ep;&ep;“其实,她只是个为情所困的女人。”言博道。

&ep;&ep;那辆饱经风霜的小货车就停在旅馆的后院。她一看见那辆车就想起父亲当年的模样。他总是坐在车里抽烟,要不就是站在车门口抽烟,或者是嘴里叼着香烟在卸货。她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她那么讨厌别人吸烟的缘故。她厌恶鄙视所有喜欢抽烟的人。言博不抽烟,当年也是吸引她的一个优点。而谷平也不吸烟,他们才能成为朋友。养母也讨厌吸烟者,为此,她做过一个总结,“所有烟民都是笨蛋,因为他们要借着烟雾掩盖自己拼命动脑筋的傻样。”她一直很喜欢养母的犀利。

&ep;&ep;岑洋跟着他们来到后院。

&ep;&ep;“这车我也难得开,一般一个星期就开一次。出门买点东西用用。”岑洋掏出钥匙,打开车门,车门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声,“你们到底想看什么?”他问道。

&ep;&ep;“只是检查一下车的内部。”她答道,“我们可能得忙一阵儿。”

&ep;&ep;“行,你们忙。”岑洋看着谷平钻进车厢,朝她笑笑,边朝后走边道,“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