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弹琴,怎么也想不通你们的手指怎么就这么灵活,我的就又蠢又笨。”

&ep;&ep;樱桃还端着那杯牛奶。牛奶有点烫,她试了几次都没办法大口喝下去,就只能一点点吹凉牛奶表面,耳朵却一直听着诺诺和埃尔伯特讲话。听见诺诺说羡慕会音乐的人,樱桃就道:

&ep;&ep;“伊甸园下午没什么客人,钢琴师也有轮换,埃尔伯特先生今天应该不忙吧?”

&ep;&ep;埃尔伯特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却还是点点头:“今天的确不忙。”

&ep;&ep;樱桃:“诺诺姐这么喜欢音乐,不如让埃尔伯特先生也教教你钢琴。我作证,他的确是个好老师。”

&ep;&ep;说着,她微微一笑,两只杏眼也跟着弯起来。

&ep;&ep;樱桃不笑的时候,神情总有些寡淡,但一笑起来,脸部的线条就全跟着变得柔软,黑亮的眼睛里就像带着光似的。

&ep;&ep;埃尔伯特站在门边,失神地看着樱桃的笑容,心口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他像溺了水一样,突然喘不上气来,胸腔被不知名的情绪沉甸甸地坠着。一时之间,他没再听清诺诺的欢呼雀跃,只有凄怆的目光依然注视着樱桃,好像透过她看见了另一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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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一连两天过去,埃尔伯特每天早上都会准时过来指导樱桃练琴,樱桃弹完之后,他还会额外教诺诺一些基础的功课。这天中午,埃尔伯特正在陪着诺诺练琴,诺诺手腕上的手环忽然振动了一下。

&ep;&ep;伊甸园里的人佩戴的手环是特制的,樱桃是不被允许拥有通讯设施,而诺诺作为照顾她起居的人,她的这个手环,主要就是用来接收萧驰的消息。诺诺查看了一下新收到的消息,紧接着就转头去看樱桃:

&ep;&ep;“萧总找你。”

&ep;&ep;眼下正是快要吃中午饭的时候,萧驰白天一般都很忙,樱桃有点没想清楚他为什么现在要见自己:

&ep;&ep;“他说因为什么了吗?”

&ep;&ep;诺诺摇了摇头:“……萧总做事,你还敢问为什么啊?”

&ep;&ep;樱桃想了想,发现诺诺居然说得很对,不禁笑了:“……也是。”

&ep;&ep;她这几天都在房间里待着,诺诺每晚都要过来给她上药,为了方便诺诺,樱桃就没换过睡裙以外的衣服,因此这会要去见萧驰,她也只是弯下身理了理微微皱起的睡裙裙边。

&ep;&ep;诺诺十分担心:

&ep;&ep;“你自己去行吗?走路还难受吗?”

&ep;&ep;樱桃朝她摆摆手:“我没事。你继续和埃尔伯特先生练琴吧,我走了。”

&ep;&ep;诺诺哪里还有心思继续练琴。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几乎是把樱桃当成亲妹妹在照顾,这会见她要走,心里全是担忧和害怕。但她也知道,萧驰在伊甸园里说一不二,没有人能违逆他的意思,她其实什么忙也帮不上,因而只能懊丧地注视着樱桃离开琴房。

&ep;&ep;埃尔伯特轻声问:“萧总对她很不好,是不是?”

&ep;&ep;诺诺回过神来,听见埃尔伯特的问话,只有苦笑:“这不是好不好的事情。我和樱桃都是萧总的所有物而已,樱桃不过是最讨萧总喜欢的那一个——可是最讨萧总喜欢,说到底,不也只是个物件吗?”

&ep;&ep;埃尔伯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诺诺只好反过来开解他:

&ep;&ep;“你也是的,不要随便对谁都同情心泛滥。樱桃心肠好,你碰到她是幸运,但伊甸园里可不是所有人都心肠好的,这里的人口构成太不正常,多的是人想要一脚把你踩到地里,让你再也翻不了身的。”

&ep;&ep;埃尔伯特神情怔忡:“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

&ep;&ep;他的声音很微弱,诺诺一时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在问她。

&ep;&ep;她到这时候才发现,这个总是喜欢弹奏布鲁斯音阶的钢琴师,在这一刻从内到外散发出一种令她都被深深吸引住的巨大的忧郁和悲伤。

&ep;&ep;是什么造就了他这样的性格?

&ep;&ep;诺诺忍不住想,他究竟是因为天生的敏感而选择去享受音乐,还是因为音乐才促成了他的气质?

&ep;&ep;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埃尔伯特就已经先一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不好意思地冲诺诺笑了笑:

&ep;&ep;“抱歉。以前就有个人说我总是喜欢自说自话,我知道这不好,但总改不过来。”

&ep;&ep;诺诺就也笑道:“艺术家的脑回路是上天赐给的,我羡慕还来不及呢——能很亲近地指出你的缺点,这人一定是你的好朋友吧?”

&ep;&ep;“是的。”埃尔伯特说,“那是——那是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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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伊甸园明面上占据着地下总共叁层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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