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从S市到A市的路不算远,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们就回到了A市。

&ep;&ep;一路上陆星沉的情绪都不算特别高涨,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很高兴,嘴边的弧度一直都没下去过。

&ep;&ep;陆沉沉叫了他两声哥,他尾巴都快翘上天。

&ep;&ep;相比来讲,周恪一就显得冷静很多,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一路上除了刚开始的几句就没怎么说话,中间有一段路甚至睡了过去,靠在陆沉沉的肩头,面容宁静而沉默。

&ep;&ep;陆沉沉顺了顺他的头发,把他鼻尖上的碎发捋到耳后,一抬头,对上宣淼直直看过来的目光。

&ep;&ep;宣淼仓促地笑了笑,“你们感情真好。”

&ep;&ep;陆星沉接嘴:“是啊,这旁若无人的。以前就这样,现在还这样,都不带变。”

&ep;&ep;宣淼有些惊讶,她是知道陆沉沉和周恪一从高叁就开始谈恋爱,只是没想到陆沉沉的哥哥也会知道。

&ep;&ep;她讶异的模样太明显,陆星沉注意到,巴拉巴拉就开始倾诉。

&ep;&ep;“你不知道,那会儿他俩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小胖就特偏袒我妹,我妹也超级护着小胖。她跟我吵架跑去喝酒,给小胖灌醉了,结果他明明酒精过敏还玩一口闷,啧啧,男人的装逼真要命……他都发烧了,我妹一个电话,他就从A市打车到南港接她回家,留我一个人在那儿,当时还是婚礼现场,我尴尬地差点找条地缝钻进去,恨不得对我妈以死谢罪。还有她去深圳,我买的机票!我付的钱!这丫头有本事一回来就去找小胖。这就算了,小胖受了委屈,我冒着被教导主任骂了整整一小时的危险替他出头,勉强才换来点她的好脸色……”

&ep;&ep;陆星沉一个劲儿地说,恨不得把自己受过的苦都讲完,最后说得口干舌燥,却发现宣淼一直低着头,没有搭理他。

&ep;&ep;陆沉沉打断他:“哥,你少说两句,他还在睡觉。”

&ep;&ep;陆星沉:“这么宝贝他?这是干了什么,累成这样。”

&ep;&ep;“他学医的,本来课程就很重。”

&ep;&ep;“学医啊?”陆星沉轻佻地挑眉,“读多久?”

&ep;&ep;“八年。”

&ep;&ep;陆星沉吹了下口哨。

&ep;&ep;“那你可有得等了。”

&ep;&ep;*

&ep;&ep;回到A市,再从高速路口进入市中心,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

&ep;&ep;宣淼住在火车站附近,她没有说,但陆星沉主动问她,她小声表示把她送到车站那儿就好。

&ep;&ep;他们到了车站,阳光照在拥挤的广场上,天空仿佛都是燥热的。

&ep;&ep;周恪一帮忙把她的行李箱拿下来,他们在广场上分别。

&ep;&ep;宣淼说:“谢谢。”

&ep;&ep;陆沉沉的眼神还是放在她裙摆的红色流苏上,但只是一瞬,又很快收回来,说:“不用谢。”

&ep;&ep;拿行李的是周恪一,开车的是陆星沉,但宣淼的道谢对象却是陆沉沉。

&ep;&ep;她完全可以很轻易地看出来,这叁个人里面到底谁才是那个可以做决定的“中心位”。

&ep;&ep;也不一定……

&ep;&ep;宣淼想,不一定是她,谁都看得出来。

&ep;&ep;她的目光落到陆沉沉身边的男生身上。

&ep;&ep;阳光底下,他的皮肤看起来更加白皙,面部的细微绒毛清晰可见,发丝泛着浅浅的金色光泽。

&ep;&ep;他看起来真的很累,眼神呆愣愣的,身上的衬衫因为睡觉皱巴巴的,挂在清瘦的身上,有点不符合他通身干净的气质。

&ep;&ep;他叫什么来着……

&ep;&ep;宣淼想不起来,但这也不算多重要,在陆沉沉形容他的无数个词汇里,她只记得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官二代。

&ep;&ep;一般的中层和基层都称不上一句“二代”,能被拎出来当资本的,那基本都是稳坐二把手甚至一把手的位置。

&ep;&ep;宣淼查过,A市的公务系统里姓周的高层不多,简单的排除法一比划,轻而易举得出结论。

&ep;&ep;她眼皮子耷拉下去,掩饰着内心不为人知的波动。

&ep;&ep;警察局市局局长的独生子啊……

&ep;&ep;宣淼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一种酸涩的黑色液体正从心口流淌出来,酸得她牙疼。

&ep;&ep;尽管社会在进步,但隐藏在底下的阶级法则依旧简单粗暴,士农工商各有各的活法和精彩,但无可否认,每条线之间都有些天然的鸿沟,你可以尝试去跨越,但那可能要付出不止一代的时间与精力。

&ep;&ep;有些人天生就在线的那边,有些人撞得头破血流也无法撼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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