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出关了,曾修书一封告知他将于大寒时节亲临竹枝村,若是他想见便可以去见。师尊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不假思索地便回信答应了,我见他方才下山的时候,还很是高兴的样子呢。

&ep;&ep;赵恪淡淡地说着,貌似并不知道这些话会给闻衍造成怎样的伤害,向来冷淡的眉眼似乎还带了些柔和的笑意,只是不知道那笑意是微笑还是嘲笑了。

&ep;&ep;在极寒的雪地里,闻衍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血在流,他突然觉得好冷,连伤口的疼痛都顾及不上。某一瞬间,他觉得雪似乎纷纷扬扬下了下来,但其实没有,是他自己产生了幻觉。

&ep;&ep;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太意外了。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甚至可以说,这一天其实来得算晚。这半年来莫无涯都没有找他们的麻烦,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时刻防备着,只是后来,直到如今,他已经慢慢失去了戒备心而已。

&ep;&ep;不过他还是无法想象,顾剑寒瞒着他这件事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他明明说过会永远喜欢他,爱着他,明明说过要他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可是为什么莫无涯勾勾手指他便先走了,把他抛在后面?

&ep;&ep;不,不对

&ep;&ep;顾剑寒不会对他这么残忍。

&ep;&ep;顾剑寒很喜欢他的,平日里连打他骂他都舍不得,只要不惹他生气,他再过分顾剑寒都不会说他什么,就是怕他受委屈,不希望他不高兴,在这种大事上又怎么可能故意来伤他的心。

&ep;&ep;他该相信顾剑寒的,他说只爱他一个人,他说他才是他的宝贝和牵挂顾剑寒不会骗他。

&ep;&ep;赵恪在说谎。

&ep;&ep;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顾剑寒也不可能是因为太爱魔尊才去赴约的,他爱的是他,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ep;&ep;至于内情,等他回来再问问吧。

&ep;&ep;师尊要去哪里,我们这些做弟子的自然无权过问,那么师兄跟我说这些是何居心呢?我也不能阻拦师尊啊,不是吗?师兄对师尊的行程有什么意见的话,大可以直接对师尊说,不必利用我来搅混水。

&ep;&ep;闻衍心情不好,便也不和他虚与委蛇了,虽然声音虚弱了些,但语气犯冲,能明显听出他根本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ep;&ep;他加快了脚步往落星阁走去,这么短的距离,他甚至想尝试飞行,但浓重的魔气抑制了他的雷系灵力,他凝灵御风时感觉五脏六腑都扯着疼。

&ep;&ep;他方才能和赵恪那么耐心地说话,也不过是因为赵恪对他的态度比较好,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他还是他名义上的师兄,礼数还是要尽到的。但是能忍着伤和他说那么久的话,也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教养。

&ep;&ep;更何况赵恪今天如此反常,还专程来和他说顾剑寒的事情,他不知道赵恪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还是不要和他打太多交道为好。

&ep;&ep;你今日不去,师尊今日便可能不回来。你真的想好了吗?可千万莫要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追悔莫及啊。

&ep;&ep;不劳你挂心,我和师尊的事,我们自有分寸。

&ep;&ep;话音刚落,闻衍便打开冷月结界进入了落星阁,至此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在结界之外。他突然失力般地跪坐到竹木板上,抬起一张苍白的脸四处张望,却没有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ep;&ep;其实他也知道,既然赵恪都能在落星阁外那么说,那么他说话内容的真实情况也八|九不离十了。

&ep;&ep;顾剑寒真的去赴莫无涯的约了。

&ep;&ep;他应该怎么办?

&ep;&ep;难道就这样听之任之吗?他尊重顾剑寒的一切选择和一切决定,但唯独在莫无涯的事情上不能做出让步。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莫无涯面前,顾剑寒常常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他必须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守着他,看着他,才能保护他,让他免于迫害,远离苦难的深渊。

&ep;&ep;闻衍这般想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撑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步地朝书房的暗匣走去。他觉得很痛,无论是右腹还是心脏。尽管一切还没有成为定数,他也清楚顾剑寒对他的感情不是戏弄,但他还是难以抑制地开始担心害怕起来,那种恐惧不是源于对顾剑寒的不信任,而是源于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ep;&ep;他还差得很远。

&ep;&ep;顾剑寒的书房很整洁,纤尘不染,他走进去时都害怕身上流下的污血弄脏了他的书案和地板。他很小心,不敢碰乱了他的东西,每走一段就回头看那带血的脚印,心想要在顾剑寒回来之前把这里收拾干净,不能惹他不高兴。

&ep;&ep;他很顺利地在暗匣里面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是一瓶返生丹,活死人医白骨的东西,以往他一直觉得这么珍贵的东西不该用在自己的身上,被他师尊教训了好多遍才勉强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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