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次数都不多,要说有什么悲痛之情,那就假了。大家坐在一处互相看着,虽然没有人敢于做出一脸的喜意等找死的表情,但也的确没有谁做作到还没上台就演起来了,坐得久了,也难免低声说些琐事。

&ep;&ep;因就惠妃一人来了,众人便做众星捧月状,让她坐在上首,惠妃见屋内有瓜子,便抓起来磕,众人一开始还不敢放肆,见惠妃开了头,三三俩俩都有效仿的——按说,长辈丧事,别说零嘴了,现在连饭都不能多吃,只好喝稀粥的,不过规矩是规矩,起码众人都没想过回去以后只吃稀粥度日。

&ep;&ep;“倒是难为了那两个。”按规矩,八卦也要惠妃先开头,以示尊敬长上之意,她开了个头,很多憋在心里的议论就可以吐出来了,一时间众人也都是争相议论。

&ep;&ep;“真是纯——孝啊。”

&ep;&ep;“这又何苦呢,”说话的人明显有些不忍,“功夫就做到尽了,又未必有人懂得赏识,老娘娘到现在还没过来呢……”

&ep;&ep;“皇后娘娘怕是不能来了。”这里都是侍疾过的,很了解皇后的病情,现在病情虽转好不少,但的确还不能劳累。

&ep;&ep;“只怕会强撑着露一面也未必的。”惠妃道,“毕竟是几朝的老人了,今日不来,出殡那天就得来——只看她敢不敢踏入清宁宫了。”

&ep;&ep;赵昭容最是直白,低笑道,“那都还是出殡那天来了,今日来,来得容易,出去怕就难,不晕一次只怕是出不去。”

&ep;&ep;这话直指两宫矛盾,不知为何,众人听了,心里都有淡淡的愉悦,只是未敢露出来——唯有诸嫔,面上写满疑惑,口唇翕动着,只是不敢问。

&ep;&ep;提起了皇后,众人很快就联想到了贵妃,“难道连贵妃娘娘也不来——竟是真病了?”

&ep;&ep;吴婕妤去换衣服了,曹宝林顿成众矢之的,她忙道,“自从娘娘病了,便不受请安,我等每日也就过去对着空座行礼罢了,也不知病情好坏——只娘娘和文庙贵妃最好的,今日无论如何都会露个面吧。”

&ep;&ep;“这也未必了。”赵昭容提到贵妃娘娘,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她酸酸地道,“人死灯灭、人走茶凉么,文庙贵妃娘娘早就不好使了,现在过来,又有什么用。”

&ep;&ep;不过,和说皇后可不一样,说到贵妃,即使众人心中一样有淡淡的愉悦感,但永安宫也不是没人在这屋里。

&ep;&ep;“贵妃娘娘可和你不一样。”曹宝林便冷笑道,“赵令月,你《女训》都学到哪里去了?你还是个宫嫔呢?竟是嫌活得不痛快,想和南内那位做伴去了吧。”

&ep;&ep;“哟。”赵昭容摆出了战斗的架势,“吃上哪家的饭,就当了哪家的狗了?你倒是自来熟,才过去几年——”

&ep;&ep;“好了!”惠妃本来看热闹,见越发有些不像,吐了片瓜子皮,便瞪眼道,“一个个都失心疯了?赵令月,今日是有大事的日子,我且不教训你,完了这事以后,你待我慢慢地教你。”

&ep;&ep;她是赵昭容宫主,一下就将她气焰打灭,让她怏怏地垂下头去,不敢再妄言。众人不免含笑交换了几个眼色:说点皇后的是非也就罢了,当着惠妃说贵妃,皮痒呢?

&ep;&ep;些许小插曲,也不值得什么,毕竟连惠妃算在内,大家都不是多得意,真得意的那几个都还没现身呢。底下人聚在一起编排编排上头的,说点不咸不淡、含含糊糊的话,再正常不过,赵昭容被呵斥,也就是因为表现得实在太明白了。不过,被她这一说,大家心里也都打起了小鼓,尤其是曹宝林——她还是徐循通知让她来的呢,徐循的身体如何,她最清楚不过的了,刚才贵妃没和她俩一道,她本已有几分疑惑了。现在更是嘀咕:难道就为了装病,真不来了?可娘娘不是那样的人啊……

&ep;&ep;又过了一会,罗嫔到了,众人自然都起身迎接,连惠妃都换出善意,亲切地和她套起了近乎。只罗嫔不善言辞,又是宫女出身,大家话不投机,说说倒没话了,比她没来时还要安静,一会寿衣换好了,便依序上香哭灵,又去灵棚里跪着等等,也不消多说了。

&ep;&ep;不多时,太后也来拜祭,自然又是一重眼泪世界,哭完了方把静慈仙师叫到一边,就站着商量了一会,方才回自己宫室中去了。

&ep;&ep;因贵妃去得很突然,诸事都来不及预备,连灵棚都先设在清宁宫里,外头的大棚子根本没搭起来,二十四衙门、礼部、宗人府都因此是忙得团团乱转,连忙往各处通知上香,不过诸外命妇也只能是第二日来上香了,商议的结果,今晚诸人都在清宁宫里守着,明天再挪移到清宁宫外的广场上去,在那里设棚,不然这么小的地方压根容不下众人行礼。因天气炎热,停尸七天就必须出殡,所有礼仪,能赶得上的就赶,赶不上那就从简了。

&ep;&ep;如此行事,毕竟是仓促了几分,众外人不禁有些感慨,不过,真正的亲人便只顾着哭了——敬太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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