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样都是天家的血脉,五郎即位,也不能说是皇位旁落,当然,他上位以后,皇位的传承必定会落入襄王一系。但太后以为这也可以接受,襄王是有嫡长子的人,明确就是襄王妃所生,虽然自小也是生活在藩王府内,不算接触过民间疾苦,但五郎身子康健,而且又从不服用那些杂七杂八的什么仙丹,不说别的,起码可以向祖父、父亲看齐,活到个五十岁吧?到那时,太子怎么都有快三十岁了,从十岁上出阁读书,也算是经过二十年的储君教育,期间少不得各处历练,这就又比现在着急忙慌地把皇位交给栓儿,要靠谱得多。

&ep;&ep;当然,若大郎能活到五十岁,整件事势必又不一样,能活到六十岁、七十岁的话,皇位那肯定是栓儿的没跑,她也不会——也不能多说什么了。谁让大行皇帝去得早呢?这么做,对栓儿是不太公平,可人生事,不如意者十常*,若生为嫡长,皇位就该由他继承,完了天下人都顺理成章地接受他的统治……那建庶人该上哪儿哭去?书上写的倒是挺美,可治国又哪有这么简单?

&ep;&ep;这也是大郎的两滴骨血,她心不在焉地思忖,肯定是要尽力保存的。还好,五郎性子温存敦厚,她有把握,绝不会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担心,就对侄子动手。把孩子养在大内,大不了就带在自己身边,等长大了以后,若是果然愚钝不可造就,那么倒更安全了,若是个聪慧有心思的——

&ep;&ep;想到自己那大孙子,太后无声地摇了摇头,无奈地一笑。栓儿、壮儿这两个孩子,和当年的大郎比,简直是天上地下。若是他真的聪慧有神,自己倒宁可赌一把了,可这几天亲自带下来,却只是越发坚定了太后改立襄王的想法:等到襄王继位,谁还来认真教他读书明理?以栓儿的资质来说,浑噩富贵一世,也不算是个坏结局。

&ep;&ep;说到底,都是命。太后经过多少事情,早已经说得上是心如铁石,此时却也不禁要感慨一句:胡氏、孙氏、徐氏,这三人不论谁讨她喜欢,谁不讨她喜欢,可哪怕有一人能生个儿子——哪怕是孙氏呢,也总比罗氏好吧?还有壮儿,那个吴氏,什么东西!他偏又瞧着一点也不像大郎,可想而知,定是像母亲的了,若不是徐氏教着,还算是有点样子,不然,谁知道日后是不是又是个欺师灭祖的不肖子弟!

&ep;&ep;想到这里,太后微微一怔,她停下了喃喃的诵经声,抬起手来,示意两边宫女将她扶起。“小乔儿呢?”

&ep;&ep;虽是自封于清宁宫内,但太后并不是自我幽禁、自我放逐,闭门不出,只是她的一个策略,让大家都能缓开一步,从容思忖局势,反正,大行皇帝的丧事还没完呢,天气也还很冷,大家都还有时间来仔细地想想让襄王登位的好处。外头百官的动静,她可以找到一些耳目去探听,这内宫的各种事情,就交给乔姑姑来监管了。所以这一阵子虽说是封宫,但她出入宫闱的次数还要比以前更频繁,少不得多往六尚处跑,监督着整座宫廷的日常运作。

&ep;&ep;今日也是赶巧,乔姑姑刚回宫不久,见到太后,她欲言又止,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太后倒未在意,而是提起了一个人来。“皇贵妃现在还住在那——那什么殿里呢?还是那天就一起走了?”

&ep;&ep;当日皇帝乍然崩逝,一时间多少事情!太后哪有闲心惦记一个皇贵妃,悲痛之余,还要张罗丧事,定遗诏,回了宫想到那个什么赵氏惊天动地喊出的那一喉咙,越发觉得儿子的后宫里只怕没有几个好东西,他壮年崩逝,和这些狐媚女子不知道德廉耻,不肯劝谏他少服丹药,怕也有一定的关系。火气一上来,又怕儿子去得着急,在路上孤单害怕,连忙就把那几个挑事精和余下那几个还算正经的服侍人一道殉了——从儿子的表现看,只怕送下去那几个人,都不算是得他的心意,索性就把新选的秀女也给送下去了。

&ep;&ep;宫里一下少了这些人,如今除了几个公主皇子以外,就只有皇后一个住户了,当然是十分安静少事。太后完全就把皇贵妃抛诸脑后了,她处理完了大郎的后事,就动了心思,开始琢磨着继承人的事来了。皇位传承,事关重大,这几日双方明里暗里没少交锋、辩论,也就是这两日把宫封了,她才渐渐缓过来,有余裕关心杂事。这不是,想到壮儿,忽然就记起了皇贵妃——当时随口一说,根本心不在焉,满心都在盘算皇嗣的事,她是自己都拿不准,有没有多添一句,让人把徐氏一起殉了。

&ep;&ep;“这……”乔姑姑一开始竟答不上来。“当日,您没下令让她殉葬……”

&ep;&ep;太后也不以为意,知道她怕也根本都忘了这号人物,她沉吟了片刻,便挥了挥手,“看在她到底是点点生母,又还算把壮儿教得过得去的份上……终究是再见她一面吧。如今没了大郎撑腰,我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和从前一样嚣张。”

&ep;&ep;这头白眼狼,从十年前废后风波开始,明里暗里,没少受过清宁宫的好处,没有清宁宫撑腰压阵,她的风头能一次次地盖过了皇后去?只怕连壮儿都捞不到来养,可且看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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