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也会想起那天她也是这样坐在岸边,递给他一罐荔枝气泡水。

&ep;&ep;还有晚香玉的夜风拂面,小姑娘低着头,鼓足勇气,又抬头,眼睛闪亮亮,说,陈一澜,你已经很棒了。

&ep;&ep;很奇妙,一颗已经干涸的心脏重新活了过来,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地跳。

&ep;&ep;陈一澜淡笑,把泳帽扔到岸上,重新戴好了泳镜,在水中利落地转了个身,池水粼粼,一些小落寞都被收回心底,他闭着眼睛穿梭在水中,想到每一年都给她带回的比赛的纪念物,都被她当宝贝似的装进玻璃盒。

&ep;&ep;十多年的记忆,哪怕一年只见几回,也在清晰起来。

&ep;&ep;池水是凉的,身子是热的,心脏在扑通扑通跳。

&ep;&ep;温初柠做完最后一篇听力,脖子有点酸痛。

&ep;&ep;她活动了下脖颈,捏了捏后颈。

&ep;&ep;抬眼看,泳池里只剩下了陈一澜。

&ep;&ep;要怎么形容呢。

&ep;&ep;温初柠摘下耳机,游泳馆里很安静,只有拍击水花的声音。

&ep;&ep;泳池好大,水面寂寂,只有他游过的地方,破开了白色的浪。

&ep;&ep;他游的不快,像是只在水里放松着,腿晃着,长臂伸展,那样轻松地向前游着。

&ep;&ep;像……一条灵活又年轻的帅人鱼。

&ep;&ep;这条帅人鱼安安静静从头游到尾,然后手掌触壁,在水里漂亮地转身掉头。

&ep;&ep;人鱼游累了,就攀着泡沫分割线游过来,摘下泳镜,抹了一把脸,额头光洁,脸颊至下颔至脖颈的线条那样流畅好看,水荡漾着,少年的手臂已经很结实。

&ep;&ep;他对着她坐,闲闲地坐在泡沫线上,对着她吹了声口哨,“温初柠,好了没啊?好了我们回家?”

&ep;&ep;“马上了。”

&ep;&ep;温初柠坐在岸边看着他。

&ep;&ep;窗外的月光皎洁,寂寞又热烈地映照着人间万物,年少的心动,又在这片月光下,开成了娇艳的玫瑰。

&ep;&ep;温初柠想,陈一澜一定会站在顶端。

&ep;&ep;而她么。

&ep;&ep;温初柠低下头把书装进了书包。

&ep;&ep;平凡的她,想做黑夜里的小月光,满腔的喜欢,就碎成了无数星星,平淡地陪着寂静黑夜。

&ep;&ep;二人从游泳馆出来的时候下了雨,临江市的天气总这样,一阵阵的,疾风骤雨,下不了一会就停。

&ep;&ep;二人躲了一会雨,等雨渐小后才撑伞走。

&ep;&ep;陈一澜举着伞,往她这边倾斜。

&ep;&ep;温初柠怀里抱着包,默默跟在他身边。

&ep;&ep;“抓住。”

&ep;&ep;前面有个小水坑,陈一澜腿长,一步跨过去,他的伞仍然罩着她,自己站在了丝丝小雨里。

&ep;&ep;他一手为她举着伞,一手递给她。

&ep;&ep;那只手很宽大,掌心柔软,长指分明。

&ep;&ep;温初柠小心地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有力量,温润潮湿,下一瞬间就将她往前一带。

&ep;&ep;青柠的味道被雨水打湿,长在心里的玫瑰颤了颤。

&ep;&ep;悄悄看一眼,陈一澜看着她脚下,提醒她前面水深,提醒她跳过来。

&ep;&ep;口吻闲闲淡淡。

&ep;&ep;温初柠想到小时候,那会下了一场大雨,她和陈一澜从外面跑回家。

&ep;&ep;那天和现在一样,晚上突然下起雨,但那时候只听到了雨滴噼里啪啦打下来,听不到剧烈撞击的心跳。

&ep;&ep;“陈一澜。”

&ep;&ep;温初柠叫他。

&ep;&ep;陈一澜停下脚步偏头看她。

&ep;&ep;“走慢一点。”

&ep;&ep;“好。”

&ep;&ep;他答应。

&ep;&ep;好奇妙,只是一个“好”,心就安静下来,好像可以走出一条豪情万丈的路。

&ep;&ep;等走回家属院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ep;&ep;陈一澜抖了抖伞上的水才递给她。

&ep;&ep;二人又一前一后上楼,三楼灯坏了,陈一澜提前开了手机的手电帮她照着。

&ep;&ep;到了四楼,刚想道别,东户的门突然拉开。

&ep;&ep;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档狗血剧,台词没听到,只听到女人在大哭。

&ep;&ep;“汪阿姨好。”

&ep;&ep;陈一澜的妈妈,汪茹,急诊外科医生,四十多岁,头发盘在脑后,已经隐约有些白发,因为忙工作,也没什么时间保养。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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