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雨水迷蒙了车窗,淅淅沥沥地在玻璃上滑下道道水痕。

&ep;&ep;俞芍拢了下身上的毛衣,思绪渐渐回笼。

&ep;&ep;她自醒来已有数月,睁开眼对上的是惨白而陌生的天花板,四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ep;&ep;头上的纱布似乎有千斤重,医生的询问让她的脑袋仿佛针扎一般疼,俞芍茫然地看着四周苍白的墙壁,母亲面上表情仿佛皲裂了一般。

&ep;&ep;她从剧场回到自己租的练舞室,想在二彩前把动作再过一遍。后因为疲惫就在躺椅上眯了一会,再醒来时世界变了样。

&ep;&ep;“很抱歉,俞芍小姐的脑部记忆功能区产生了些病变。”

&ep;&ep;医生带着遗憾的神情告诉她,她失去了四年间的记忆。

&ep;&ep;“冷吗?”男人低沉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不等俞芍回应,修长的手指不急不徐地点开暖气。

&ep;&ep;温热的气流吹拂下,车内的温度渐渐回升。

&ep;&ep;“谢谢。”她将目光转向身侧的男人。

&ep;&ep;他身形挺阔,气质清淡,坐在他身边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

&ep;&ep;“我们快到了。”男人好像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沉沉的眼眸看过来,她赶忙撇开视线,平复心中的小鹿乱撞。

&ep;&ep;母亲告诉俞芍,她结婚已经两年了。

&ep;&ep;而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ep;&ep;四年过去,他仿佛变得更加成熟和稳重,情绪也更加内敛。

&ep;&ep;母亲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顺着气,她却暗自压下心中不合时宜的窃喜。

&ep;&ep;没有人知道,俞芍偷偷爱慕着眼前人许多年,从高中到大学毕业。

&ep;&ep;在之前的那段关系中,俞芍从善如流地扮演好姐姐身后的跟屁虫,有时候任性爱闯祸,那时候他偶尔会出面帮自己收拾烂摊子。

&ep;&ep;病房里,男人在她的病床前蹲下与她平视,一双温热的大手覆盖住她冰凉手背。

&ep;&ep;对上她眼中的迷茫,他安慰道:“已经没事了。”

&ep;&ep;可在场没人知道,俞芍此时的心情是欢喜多过了害怕。

&ep;&ep;转过头看窗外,看车窗玻璃上映出的驾驶座上沉默清冷的侧脸。

&ep;&ep;在她的记忆中,他总像松树一般清淡。平日鲜少表情,但在姐姐的成人礼上,她见过一些他为数不多称得上生动的神情。

&ep;&ep;当时姐姐穿着白色的贴身长裙,在水晶灯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

&ep;&ep;俞芍当时在他身边,侧过身看他,瞧见他眼底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那抹惊艳。

&ep;&ep;“尉淮。”

&ep;&ep;“嗯?”

&ep;&ep;俞芍连忙咬住唇,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叫出了他的名字。

&ep;&ep;尉淮停好方向盘看来,好似在耐心地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ep;&ep;“家里……还有人吗?”这句话一问出口俞芍就想扇自己两巴掌,她本来是想问问他们有没有跟尉淮的奶奶一块住。

&ep;&ep;尉淮十六岁那年,尉家父母因飞机失事去世。此后他便跟尉奶奶一起生活。

&ep;&ep;想到尉奶奶……俞芍不免暗下神情,尉奶奶跟自家奶奶是闺中好友,两个老人家一直对她颇有微词,更喜欢她的姐姐俞丹。

&ep;&ep;因为老人家觉得她像只皮猴,娇蛮又任性,不如姐姐懂事沉稳。

&ep;&ep;“刘阿姨在。”尉淮出声,又记起了她现在已经没有了记忆,补充到:“她不住家里,需要的时候过来做饭而已。”

&ep;&ep;俞芍点点头,便没有再出声。

&ep;&ep;说实话,她现在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以及暗恋对象相处,就连待在一个空间里,她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ep;&ep;尉淮见她沉默,也十分默契地没有开口。俞芍被他领着出了车库,途径花园的时候她多看了一眼。

&ep;&ep;那只能用枯败来形容,蔫黄的枝条没人打理,就这样被丢在那。

&ep;&ep;“这里原来栽的是什么?”

&ep;&ep;身前的男人在门前站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顿了一瞬,然后输了密码。

&ep;&ep;“是玫瑰。”

&ep;&ep;俞芍恍然大悟,玫瑰是她姐姐非常喜欢的花。

&ep;&ep;虽然姐姐的名字来源是牡丹,比起雍容华贵的牡丹,俞丹之前说过更向往玫瑰的无畏和浪漫。

&ep;&ep;上学的时候,姐姐曾经提过在家里养玫瑰,后来因为玫瑰生性娇嫩而没养成。

&ep;&ep;她定了定神,眼底荡开一抹酸涩。什么嘛,还不是跟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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