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说着,静安候的语气变得有些伤悲来:“自从她离开我后,我没有一天不后悔,可我找不到她,用尽一切法子,都找不到她的人影。因此,我恨她,恨她决然离我而去,恨她连襁褓中的孩儿也不顾,就洒然离开了侯府,离开了我。”

&ep;&ep;“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与她长得越来越像,我把对她的恨,全迁怒到了幼小的孩子身上。我,我明知孩子仅是想要得到我这个父亲的关爱,却置之不理,当做没看见她那渴求的眼神。妾室欺负她,庶女羞辱她,并在幼时将她骗出府玩耍,致腿脚摔断,被人抬回府中,就这,我都没有正眼看过那孩子一眼。孩子是善良的,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哭诉过,哭诉她被妾室,庶妹欺负。好在她还有个疼她的祖父在,为了能嫁给齐王,我那老父用他在战场上立下的功勋,从太上皇那为她换来一纸赐婚诏书。”

&ep;&ep;言语到这,静安候眼角有泪涌了出来,抬手在眼角抹了一把,似是要将心底压抑已久的话语找个人全部倾泻而出,他继续道:“齐王三年没去过她院里一次,却以无所出为由,休她出了王府,带着丫头,她红着双眼回到府中,我却安慰都没安慰过她一句,由着妾室将她安置在府中最偏远,最窄小,最简陋的小院去居住,并默认妾室将原有随她陪嫁到齐王府的丫头仆妇分配到别的院里当差,仅留下一名小丫头在她身边伺候。”

&ep;&ep;曲老与御医们站的地方与静安候和青岚帝隔了些距离,因此,对于静安候说的话应该听得不大清楚。

&ep;&ep;退一步讲,就算曲老,亦或是御医们听到些点滴,也没什么事。

&ep;&ep;毕竟发生在静安候府,以及凌无双身上的事,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听说过。

&ep;&ep;“一切都已经过去,你就别再自责了。我想,她们应该已知晓你认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不会再怨怪你的。”青岚帝伸出手,在静安候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ep;&ep;静安候道:“她们不怨怪我,可我过不了自己良心上这关。你知道么?青儿她临死都未见我一面。她是让双儿捎了封信给我,说已经原谅了我,但我却因她写的信,更加地痛恨我自个。”

&ep;&ep;青岚帝叹了口气,幽幽道:“说起来,都是我的错,若不是为了替我解毒,她也就不会,不会受到人暗算,早早地离开人世!”

&ep;&ep;“替你解毒,定是她自愿的。至于她出事,你也不想的,这或许就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吧!”他不想承认,不想承认他的青儿心里有身旁这位贵气天成,温雅如玉的男子,但事实却是她为了救他,耗去大半功力,才致使歹人截杀她得逞。

&ep;&ep;心微微有些吃味,亦有些泛痛,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怪她?

&ep;&ep;他们前世本就是夫妻不是么?这一世,阴差阳错,才有了他与她提前相识,直至相恋,相守。

&ep;&ep;奈何他不知珍惜这份得之不易的感情,终了弄丢了她!

&ep;&ep;致使他们一别十多年,到她离世那刻,也未曾见上最后一面。

&ep;&ep;青岚帝没再说话,而静安候亦是如此,静寂的气息,在产房外就这么默默地流动着。

&ep;&ep;时间一点一点逝去,凌无双腹部传来的阵痛,一次比一次来得猛,可就是不见宝宝们出来,轩辕墨双目染满血丝,握住凌无双的手,一刻都不敢放开。

&ep;&ep;他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ep;&ep;“桂嬷嬷,为什么还不见孩子生下来?”由晌午过后,生到日落,再生到夜幕落下,直至现在近乎到了第二日黎明时分,始终不见孩子呱呱坠地,他实在是坐不住了,他不能看着爱人疼痛难忍到极点,却依旧坑都不吭一声,就这,她还时而朝他浅笑,安慰他焦躁不安的心,“皇上,快了,娘娘马上就要生了!”桂嬷嬷也急啊,每次轩辕墨一问她,她都一口一个快生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被她说了有多少遍。

&ep;&ep;“眼看天都要亮了,到底什么时候皇后才能生下孩子?”

&ep;&ep;轩辕墨声音里满是不悦,快了,一问就是快了,他不要听到这句重复来,重复去的话,他就想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孩子才会出生,才会不让他们的娘再痛下去。

&ep;&ep;“啊!”

&ep;&ep;突然,凌无双张嘴大叫了声,接着就听到桂嬷嬷的声音,“头出来了,娘娘再使点力,再使点力就好……”谢天谢地,宫口终于大开,桂嬷嬷在医女的协助下,拖住婴儿的头,边笑,边给凌无双鼓劲。

&ep;&ep;瞬间过后,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在产房内响起。

&ep;&ep;“生了,生了……”产房内外,都欢呼出声,轩辕墨此刻,却紧抿薄唇,眼眶湿润,注视着凌无双,眼睛连眨都不眨:“辛苦你了!”轻浅,略带些沙哑的温情之语,在凌无双耳畔响起,随之,他在其额头上,印下滚烫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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