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ep;&ep;还是少年的云翳笑着回头道:“阿麟,有个好看的姑娘特意来乐坊,要听你鼓琴呢。”
&ep;&ep;被他唤作阿麟的人比他略大两岁,身形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此时正坐在琴案前,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ep;&ep;他生得实在很好,用翩翩君子,温雅无双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ep;&ep;只是当他抬起头,那双琥珀色的双眸中满是冷淡疏离,如高岭之花,难以攀折。
&ep;&ep;平康三十五年,秋意萧瑟,燕麟失去了他最后的亲人,他的小姑姑。
&ep;&ep;她生在金玉堆中,最后却沦落风尘,因为身是贱籍,死后只得一副薄棺裹尸。
&ep;&ep;自她死后,燕麟身上的人气似乎又少了几分。用云翳的话来说,他现在真像个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了。
&ep;&ep;云家和燕家曾是故交,可惜昔日燕平入罪后,梁帝一心严惩,镇守边境的云翳之父云老将军连上几道密奏求情,都被梁帝压下。
&ep;&ep;燕家女眷和燕麟流落乐坊,多亏云家援手,才免去了许多刁难欺辱。
&ep;&ep;“时候不早,你也该回府了。”燕麟拨动一根琴弦,发出清响。
&ep;&ep;“哪有琴师赶客人走的?”云翳不满道。
&ep;&ep;燕麟却不理他,只道:“我乏了。”
&ep;&ep;云翳叹了口气,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既是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
&ep;&ep;临出门口,他又回过身:“阿麟,你要好好活着。”
&ep;&ep;知道燕麟失去最后一个亲人之后,云翳这些时日来红袖招较往常更加频繁了。
&ep;&ep;“我知。”燕麟淡淡道,半张脸藏在阴影之中,微垂下的眼睫掩去所有情绪。
&ep;&ep;他当然会活着,他要活着,看那些构陷燕家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ep;&ep;谢微之很快就回到了红袖招,凡世的修士虽然不多,这大梁京都之中也有几个,谢微之循着灵气前去,用几枚灵石便换了无数金银。
&ep;&ep;哪怕谢微之如今不过筑基修为,大梁京都中也称得上无人可敌,那些修士根本不敢升起杀人夺宝的心思。
&ep;&ep;凡世灵气稀薄,功法缺失,能踏入仙途的修士本就少之又少。少有得了机缘的几人,也大都不会选择留在凡世,身处凡世,难免沾染因果,有碍修行。
&ep;&ep;不过谢微之金丹破碎,这些弊端于她而言也就不算什么了。
&ep;&ep;接过谢微之抛来的一大块金锭,妇人笑得牙不见眼:“贵客请随我来,咱们这红袖招,最好的琴师便是燕麟公子,您想听什么曲子,他保管教您满意!”
&ep;&ep;雅阁之中,房门突兀发出吱呀声响,燕麟嘴角抿作一条直线,微有些不悦地看过去。
&ep;&ep;这便是他和谢微之的初见,那个满身清冷的女子站在穿红着绿的妇人身边,更显不俗。
&ep;&ep;明明是深秋,她还着单薄的白衣,似乎不知寒暖。
&ep;&ep;妇人识趣地退出门外,谢微之坐在燕麟对侧,看的却不是他的脸,而是那双放在琴弦上的手。
&ep;&ep;燕麟那张叫无数大梁京都少女视为天人的脸,似乎并不能多得她一个眼神。
&ep;&ep;“姑娘想听什么曲子?”燕麟开口,好似琴瑟低鸣,极是悦耳。
&ep;&ep;“都可以。”谢微之不通音律,少时在太衍宗,一心想的便是修炼。后来金丹破碎,四处游历,就更少接触过音律之道。
&ep;&ep;她不懂琴音,只觉得燕麟的琴声很特别,叫她忍不住驻足。
&ep;&ep;谢微之大概是燕麟遇见过最奇怪的客人,她听着他奏了一曲又一曲,燕麟看得出,她的确不通音律。
&ep;&ep;不通音律却来听琴,也是奇怪。
&ep;&ep;更奇怪的是,当晚谢微之扔给红袖招的管事一包金银,言道要在此住下。
&ep;&ep;哪有姑娘住在乐坊的?京都中多的是客舍。
&ep;&ep;不过她给足了钱,乐坊管事哪里还管那许多。
&ep;&ep;谢微之和燕麟的关系很简单,他是琴师,她是客人。
&ep;&ep;谢微之每日会在辰时听他鼓一曲琴,而后离开红袖招,行走在这大梁京都之中。
&ep;&ep;凡人寿命不过区区数十载,许是因为这样,他们活得比修士更加尽力。
&ep;&ep;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谢微之从中走过,听见人间的声音。
&ep;&ep;这便是凡世啊。
&ep;&ep;没有那样好,也没有那样不好。
&ep;&ep;深冬的时候,燕麟忽然问谢微之,可要去梅林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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