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了一步,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何春白他们立刻围了上去,焦急的询问道,“采薇怎么样了?她不会有事吧?”

姜酒脚步微顿,偏过头看向手术室门口。

那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眉心略微有些颦蹙的脸,“大人目前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已经保不住了。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我们需要你们签免责协议书。”

“我是采薇的妈妈,”何春白急道,“我不要那两个孩子了,我只要采薇能回来,我签,我现在就签!”

她神色惊惶,已然六神无主,一名护士走过来,将笔递给她,她看也没看,颤抖着手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下去。

签完,她又扑到医生面前,哭号道:“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她才二十四岁啊,她还那么年轻,她不能死啊……我给你跪下了,你一定要救救她……”

说着,双腿就直直的往地面上嗑了下去,被众人团团拉住。

……

姜酒站在不远处,缓缓收回了视线,面无表情的往走廊外面走了过去。

在生死面前,所有爱恨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就算往日里何春白再面目可憎,她也不希望她失去她唯一的女儿。

她站在通风口吹了一会儿冷风,等发热的大脑逐渐安静了下来,才疲惫的找了一条长椅坐下,靠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心口发闷。

她有点难受。

再怎么推脱,也不能免去,她差点害死姜采薇这个事实。

她拒绝了姜采薇的哀求,是压死姜采薇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那时候她稍微能对她心软一点,或许……

她睁开眼,喘出一口气,只觉得有些窒息。

*

凌晨十二点半,医生将姜采薇肚子里的双胞胎引产掉了。

姜采薇身体虚弱,求生意志不强,手术举步维艰。

何春白的哭声惊天动地,隔着老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姜酒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抽掉了一包烟,等天微微亮的时候,手术结束了。

姜采薇失去了她的孩子,但是命救回来了,被送入了重症监护室观察情况。

姜酒拍了拍风衣上的烟灰,手脚冰凉的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带着一身烟味,无声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

她的身后,一双淡褐色的眸子,落在她窈窕的身材曲线上,久久没有收回。

*

姜酒回到市中心的别墅,吩咐佣人把温西礼的东西整理出来,打包送回温家去。

佣人们乍一听到她的话,都吓了一跳,但是见女主人神色泌凉,周身带着与平常不一样的冷漠气场,纷纷不敢再问话,依着她的吩咐,上楼去打包温西礼的东西。

姜酒坐在沙发上,看着佣人们将温西礼的东西整理出来,放在客厅里。

几套衣服,几本外文原装书,统统整理起来,竟然不够一个皮箱。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点东西,有点如梦初醒的发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