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名树的影,这话在这种信息交通都极为闭塞的地方,当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陈子谦若不是在知临县打了几场漂亮仗,绝对不够资格被方长平这种人物奉为上宾,甚至连车队都得让人给扣了。

至于陆顺,这人虽然没什么实在功绩,却也背靠陆氏大家,再怎么说也得给陆氏几分薄面。

而且方长平为人也确实如传闻那般豪爽仗义,说是不拘礼节也不为过。

山寨大堂摆着一张数十人合坐都不挤的长桌,座上除了方长平和陈子谦等人外,山寨上的一应大小头目也都纷纷来陪酒畅谈。

樊忠等人上山后也被安排入座,这里倒是完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之差,倒是颇为符合这些草莽英雄的做派。

“来来来,陈小将军,我老方从军二十载,见过的英雄豪杰数不胜数,但像你这般年轻的,却是仅此一位,来,我敬你一碗,干了!”方长平一脚踩着椅子,站在主位上仰头便是咕噜咕噜豪饮而下。

陈子谦也不矫情,站起来也是一饮而尽道:“不瞒方将军,这是我此生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在兵不血刃诛杀叛军一路人马的时候,我下令犒赏军,当时条件没将军这里好,喝的虽是尽兴,却也难受的紧,这次方将军以如此好酒款待,我是说什么都得多喝你几壶啊,哈哈哈……”

“好好好,我老方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来来来,都倒上都倒上!”

陆顺也跟着起身向陈子谦敬酒道:“陈兄如此豪情,顺一时情难自控,来,今日就借着方将军这美酒,同敬陈兄一碗,干了!”

“干了干了!”陈子谦小脸红扑扑的,接连豪饮了几大碗下去,已是有些酒劲上头。

还别说,方长平这里的酒真比普通果酒要好上许多,果香酒醇,烈如火烧。

当然,和现代的酒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了。

桌上其乐融融,众人接连又推杯换盏了许久,陈子谦酒量不好,陆顺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人也就十六岁的年纪,比陈子谦大不了多少,没多久便被人灌趴在了桌上。

同时林小刀和邓林也是一言不合就开始拼酒,三碗三碗的豪饮下去,谁输谁是狗!

那酒量,真是看得方长平都怕。

当然,酒过三巡后,方长平也已经是醉意翻涌。

陈子谦坐的位置离方长平最近,两人勾肩搭背,胡侃闲聊着各种话题。

当然,大多都是在听方长平讲以前行军打仗的事情,说到激动时,口水喷了陈子谦一脸。

不得不说,这人是真的猛,二十出头就曾带领五万人马,北上出边境,大破游牧一族,将游牧驱逐出边境五百多里,一战成名,至今边境游牧提起这位虎胆银枪将都不禁胆寒。

“方将军武功盖世,何故沦落至此,以将军虎威,就算沧州刺史有眼无珠,这天下难道还没有能让将军一展抱负的英主吗?”陈子谦摆出一副替方长平叫屈姿态,说的方长平感动不已。

“我老方生不逢时啊,成名时天下还未有此动荡,落草后各方势力方才开始拥兵自重崭露头角,这就很尴尬了,我老方眼下为匪,谁还敢用?”

“方将军此言差矣,北方现有一势力风生水起,你若去投,必能得以重用,方将军可曾考虑过?”

提起这个话题,方长平那双虎目明显亮堂了几分,但却摇了摇头,看着陈子谦反问道:“陈小将军一战成名,以你之才,为何又背北而去?”

“我?”陈子谦哈哈大笑道:“我倒是想去投靠,奈何此前下手太重,把那叛逆给打疼了,现在去投那是自寻死路!”

“哈哈哈哈……陈小将军果然是快人快语,实不相瞒,我老方也不是没想过投靠叛军,但叛军终难成事,与他们为伍,行的是为祸苍生之事,我老方生不求建功立业,死更不愿被人挖坟鞭尸,如此污名,将来到了地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好,方将军忠孝仁义,实乃我辈之楷模。”陈子谦豪情万丈道:“实不相瞒,天下大势,我早已窥视貌,大燕朝覆灭不远矣,叛军在这大地上亦难久立,方将军!”

陈子谦说着指了指趴在桌上的陆顺:“这小子早已看穿天下大势,其身后陆氏乃当代士族,和天下那些士族一样,叛军逼境,他们必须在叛军和朝廷之间做出选择,但不论选谁,结果都是一场灭顶之灾。”

“方将军,天下大乱不远矣,尔等准备好上阵杀敌否?”

陈子谦话音落下,砰的一声直接栽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他说这话可不仅仅是嚣张那么简单,更是把自己逐鹿中原的野心也一并暴露给了方长平,甚至还敢称方长平为‘尔等’,这可是有奉自己为主的含义。

方长平听到这话酒醉一下醒了七分,看着趴在桌上的陈子谦,又看了看另一头的陆顺,脑海中思绪当真是好一阵翻江倒海。

叛军和朝廷都撑不了多久。

天下大乱不远了。

两个十来岁少年郎已经放眼天下。

而他却窝在这深山里不问世事,此生难道要这样走到尽头吗?

“方将军勿怪,我家主公不胜酒力,方将军若尚未尽兴,小刀愿陪将军饮上几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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