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元山阳乡,成片成片的麦子枯死在麦田里。

正值秋收时节,一望无际的麦田,竟没有一垄地有麦子可收。

本该是丰收之年,出现如此情况,对于平头百姓而言无异于天都塌了。

然而,山阳乡内却是看不到一个平头百姓,乡道上、村子里,能看到的只有三三两两抱着长戈的散兵。

这些人有的四处行走,有的就坐在路边,更多的则是围成小圈,掷着骰子玩搏戏,不时气氛到了还会叫嚷几声。

到处都是这样分散的流寇,看起来完没有正经编制可言,说是一盘散沙毫不为过。

沿着乡道往前推进不远,有一座营寨搭建,这里便是占领山阳的**建大营。

营外有鹿砦围拢,营内有兵丁手持长戈四处巡逻,规模要比营外那些零零散散的流寇更正规许多,显然这些才是山阳**建的嫡系人马。

在大营的其中一座营帐内,一名戎装青年正对着一张简易沙盘来回观察,沙盘上插着不同颜色的小旗,皆代表着宝元境内不同势力。

其中代表山阳的旗子为红色,沙盘上代表不同势力的地盘上,多处都已经插上了红色旗子,意味着那些地方皆已被他们占领。

“报!”一名小卒这时突然冲进营帐,跪地拱手道:“禀军师,将军请您前往帅帐议事。”

“所议何事?”青年并没急着动身,注意力仍旧停留在沙盘之上。

小卒如实回道:“于县令派人送来口信,称永安太守陈子谦已入驻宝元城,请军师速速带队归顺。”

“永安太守?”青年愣了一下,俊逸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诧异之色。

似乎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随手便将小旗丢在沙盘上,转身便朝帅帐走去。

无需通报,青年径直走进帅帐,还没开口询问,主位上一名体型壮硕,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子,便焦急迎了过来。

“上元你快想想办法,永安太守兵峰正盛,都已经杀到宝元城了,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将军稍安勿躁。”卢上元简单拱了拱手,找了个位置坐下道:“说说具体情况,那位陈府君带了多少兵马过来?”

“不多,据探子来报,今早一支骑兵小队从巴山方向而来,人数在三百左右,先去了周氏邬堡,随后便直接入城拿下县衙……”**建把具体情况简单交代了一遍。

身为宝元最强的四大流寇势力之一,情报方面肯定是早有部署,对这突发情况倒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卢上元听过情况后,微蹙着眉头道:“县城丢失,于县令落入陈府君之手,城里那一千兵马算是折了。”

“这个于富荣,连座空城都守不住,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建冷哼一声,脸上表情颇为郁闷道:“还想让我们带队回去归顺,当真是痴人说梦!”

“看来我们这两个多月的部署,只能提前开始收尾了。”卢上元也不理对方牢骚,微眯着眼睛做思考状道:“这位陈府君不好对付,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哦!?”**建一脸疑惑:“与海成宴他们合兵的谈判还未有结论,我们几家联手自立,这八字还没一撇,如何还能是好事儿?”

“将军以为,那位陈府君所为何来?”卢上元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

**建沉吟着在帐内踱步几圈道:“永安大军征讨怀化,既然陈府君亲自来宝元,定然是为收复宝元而来。”

“正是!”卢上元点了点头道:“既然是为收复宝元而来,那么我们若不肯归顺,陈府君必然会兴兵来伐,以我们四家实力,面对永安大军断然不是对手,若再不联手,迟早会被逐个消灭,将军可以以此为由,催促海成宴他们尽快决断,我也会以收编其他势力为由,尽力拖住陈府君,事不宜迟,将军还需尽快行动起来。”

“好,我听你的!”**建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对卢上元的建议极为认可。

卢上元则凝神思索了片刻又道:“陈府君随行只带了三百骑兵,我们若能趁此机会将其拿下,是不是反过来还能控制永安那数万兵马?”

“军师此言何意?”**建有点懵,刚刚才说不是永安大军的对手,这就要主动出击了?

卢上元微眯着眼睛道:“我们与海成宴他们谈判,之所以迟迟未能得出结论,无非是合并之后该听谁的问题,这个问题若得不到解决,合并一处大家也是貌合神离,可若是将军能趁此机会拿下陈府君,直接控制永安那数万兵马,此问题倒是有望迎刃而解。”

“该如何做,上元教我!”**建有点意动,让他冲锋陷阵可以,但要动脑子,这真是要了他的亲命了。

卢上元也不端着,自打卢云寨被屠后,他便性情大变。

一个连自己族人都护佑不住的窝囊废,还整天想什么匡复大燕,造福天下黎民百姓,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时局变化,皇室蒙难,各路诸侯东征西讨,四处收刮地盘。

天下已然大乱,人活着命贱如草。

既然救不了天下,救不了黎民,那就索性让这天下更乱!

“诈降!”卢上元眼中有一抹凌厉色彩浮现道:“陈府君要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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