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三十年光阴飞逝,他经历过山河动荡,也面临过悲欢离别,他曾丧妻丧子,也送别了身边无数亲人。

&ep;&ep;他曾御驾亲征,守护家国,也曾铁面无私,斩杀近臣,更甚者圈禁亲子,流放至亲。

&ep;&ep;洪恩帝这一生,就没有怕过任何事,也没有怕过任何人。

&ep;&ep;他是这长信宫里绝对的王者,是大褚独一无二的皇帝,是百姓们的天。

&ep;&ep;可他终究老去了。

&ep;&ep;姚珍珠听到他中风不起的消息后,竟一时间有些恍惚。

&ep;&ep;从她出生至今,洪恩帝一直便是大褚的主宰,是大褚百姓的帝君,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也会有老迈病弱的一天。

&ep;&ep;这个信息对她来说,亦或者对任何人来说,都让人不能一下便接受。

&ep;&ep;姚珍珠缓了好一会儿,才彻底回过神来。

&ep;&ep;她低声问:“之前不是一直都说陛下身体康健,精神矍铄?”

&ep;&ep;听澜也很恍惚,但她更多的是担忧和惶恐。

&ep;&ep;“再如何精神矍铄,毕竟也是老者了。”

&ep;&ep;姚珍珠叹了口气:“是啊。”

&ep;&ep;韶华不再,年轮飞逝,一转眼,洪恩帝已将花甲之年。

&ep;&ep;姚珍珠沉思在自己的思绪里,听澜却问:“小主,若陛下当真……咱们可怎么办?”

&ep;&ep;姚珍珠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ep;&ep;她仔细回想刚刚在前殿时李宿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回忆起了他脸上的笑容。

&ep;&ep;初时听到这个消息,他也很是忧郁,可转瞬之间,他便摆脱了沉重的枷锁,重复活力。

&ep;&ep;为什么?

&ep;&ep;姚珍珠心底里的慌乱一下子就不见了。

&ep;&ep;“殿下有成算,咱们不用太过担心,”姚珍珠顿思忖片刻,安慰道,“殿下只说让我收好毓庆宫,这几日外面可能会乱,若当真有事便让我同姑姑商量着办。”

&ep;&ep;她继续道:“既然殿下如此说,那便意味着他在外面不会有事,我们只要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也应当不会有事。”

&ep;&ep;听澜张了张嘴,没吭声,脸上依旧有着明显的担忧。

&ep;&ep;姚珍珠拍了拍她的手:“你别忘了,宫里还有贵妃娘娘在。”

&ep;&ep;只要贵妃娘娘在,这长信宫便乱不了。

&ep;&ep;听澜的神色一下子便缓和下来。

&ep;&ep;姚珍珠轻轻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ep;&ep;另一边,乘着太孙殿下的暖轿在乾元宫宫门口停驻。

&ep;&ep;贺天来打开卷帘,李宿抬头就看到贵妃娘娘的仪仗。

&ep;&ep;在贵妃之前,还有太子、德妃、淑妃等人的仪仗,他们显然早早便赶了过来。

&ep;&ep;李宿是最后一个到的。

&ep;&ep;从去年年末他就早有猜测,因此便也不慌不忙,下了暖轿之后,跟着乾元宫的中监往里走。

&ep;&ep;出来迎李宿的中监是贵妃娘娘的人,此刻快速说着:“陛下中风倒地,太医院院正等都赶了过来,正在给陛下针灸。”

&ep;&ep;李宿问:“陛下醒了吗?”

&ep;&ep;中监脸色发白:“未曾。”

&ep;&ep;李宿径直往前走,身形坚定,毫不慌张。

&ep;&ep;中监也渐渐喘匀了气:“如殿下所见,贵妃娘娘、德妃娘娘、淑妃娘娘都已到了,太子殿下并太子妃殿下也刚刚赶到。”

&ep;&ep;除了三位娘娘,便是太子并太子妃,李宿在一到,一家人便齐全了。

&ep;&ep;此刻已过了亥时正,外面城门紧闭,已是宵禁时。

&ep;&ep;即便王爷们得到了这个消息,也没办法连夜进宫,除非宫中下急召,他们才能凭借腰牌入宫。

&ep;&ep;因此,眼下的乾元宫并不算吵闹。

&ep;&ep;李宿一路飞快走着,青年人身上的气势恢宏,生机勃勃,前路无论如何荆棘,似乎都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ep;&ep;中监看着太孙殿下高大的背影,一瞬找回了平日的淡然无畏。

&ep;&ep;他跟着李宿进了乾元殿,站在门口唱诵:“太孙殿下到。”

&ep;&ep;李宿还未进寝殿,就能感受到各种目光冲自己奔涌而来。

&ep;&ep;李宿站在寝殿门口,淡然冲里面行礼:“问父王安,问贵祖母、德祖母、淑祖母安,问母妃安。”

&ep;&ep;太子李锦昶原本正坐在贵妃榻上,听见长子的声音,只淡淡瞥了他一眼。

&ep;&ep;见李宿远远站在门口,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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