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黄太尉刚在马车坐定,就有一个极不显眼的卫士匆匆跑了过来,凑近车窗低声回禀道:“启禀太尉,属下探得方才那女子,乃是宛州金吾卫衣左所副千户宋志远的独女,闺名唤作宋甜。”
&ep;&ep;黄太尉闻言,沉默片刻,道:“先回皇船上吧!”
&ep;&ep;昨日酒宴上,宋志远经由他的亲信,单独给他请安行礼,孝顺了三千两银子给他,想买一个实职。
&ep;&ep;难道今日与宋志远独女的相遇,乃是宋志远的安排?
&ep;&ep;这也不对啊,宋志远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
&ep;&ep;也罢,晚上的酒宴就要再见,到时候叫了宋志远进见,用言语试一试便知。
&ep;&ep;宋志远接受知州江大人嘱托,代表宛州的文武官员做东,在城西庄子设晚宴请黄太尉。
&ep;&ep;他请来了宛州最好的厨子,备好了上好肴馔,请了宛州最出众的歌妓和小优在庄子上候着。
&ep;&ep;待一切齐备,雨也停了,宋志远就请了江大人并宛州众官员来观看筵席。
&ep;&ep;江大人今年三十五六岁年纪,是正经的两榜进士,极会做人做官。
&ep;&ep;他带着众官员看了一遍,见大花厅内挂着描金大红灯笼,铺着崭新的红毡,全套的紫檀桌椅,铺设着锦绣桌帏,妆花椅甸,为黄太尉准备是吃看大插桌,为他和蔡长史准备的是观席两张小插桌,其余地方文武官员都是是平头桌席,歌姬小优一旁候着,只等主客来到。
&ep;&ep;看罢筵席,宋志远陪着江大人等官员在一旁的卷棚内喝茶等候。
&ep;&ep;一直等到了天黑时分,差役才来回报,说黄太尉大轿来了。
&ep;&ep;众官员忙去迎接,却见黄太尉坐了八抬八簇银顶大轿,被无数执事人役跟随簇拥着过来了。
&ep;&ep;蔡长史始终未至。
&ep;&ep;众人一直饮宴到了深夜,又把黄太尉恭送到了泊在运河码头的皇船上。
&ep;&ep;黄太尉登了船,众官员却依旧不敢散,由江大人带领着在岸上候着。
&ep;&ep;这时一个小厮从皇船下来,对着众官员拱手行了个礼,道:“太尉请宋志远宋大人过去说话。”
&ep;&ep;众官员都看向宋志远,都颇为惊讶——宋志远虽有钱,却只有一个用钱买来的职衔,连实职都没有,为何独得黄太尉青睐?
&ep;&ep;宋志远心里有数,知道是自己送给黄太尉的三千两银子起了作用,却故意装作吃了一惊,眼睛瞪得溜圆,做作一番后随着小厮上了皇船。
&ep;&ep;船房内甚是宽敞清雅。
&ep;&ep;黄太尉已换上了月白直缀,闲适地坐在圈椅上,见宋志远上前行礼,也只是说了句“请起”,自有小厮上前引宋志远坐下。
&ep;&ep;寒暄两句后,黄太尉便直奔主题:“宋大人,昨日席上曾听你提到令爱,我隐约记得令爱尚未及笄,还未曾许人家。”
&ep;&ep;宋志远心中连连叹气,面上却春风和畅,恭顺异常:“启禀太尉老爷,小女今年十四岁了,的确未曾许人家,不过——”
&ep;&ep;“不过什么?”黄太尉眼神锐利看向宋志远。
&ep;&ep;昨日宋志远可是巴结得很,颇有把女儿许给他侄子之意。
&ep;&ep;宋志远在心里埋怨着先斩后奏的宋甜,口中解释道:“豫王府遴选女官,小女舅父在豫王府做校尉,本着一片疼爱甥女之心,就给小女也报了名。”
&ep;&ep;黄太尉这下全明白了。
&ep;&ep;宋志远昨日酒宴提到自己的独生女,还提到了以后的过继问题,的确有联姻之意,谁知豫王府遴选女官,他的大舅子越俎代庖给他女儿报了名。
&ep;&ep;想到在麒麟湖见到的那个叫宋甜的女孩子,不知为何,黄太尉总觉得莫名的熟悉,心里不由自主软绵绵的,觉得她稚弱可怜,想要保护她,照顾她,给她庇护……
&ep;&ep;他不知道这种情感类似父爱母爱,还想着是因为宋甜长得特别的我见犹怜,沉吟了一下,含笑看着宋志远,意味深长道:“日后不管令爱中选或是落选,宋大人请务必写信告知在下。”
&ep;&ep;宋甜若是中选,他自有安排,也许可以让宋甜成为他的暗探,为朝廷效力。
&ep;&ep;宋甜若是落选,他打算让宋甜嫁给侄儿黄子文,这样也可以对宋甜有所庇护。
&ep;&ep;黄太尉身为太监,自然是没有子嗣,早有意过继侄儿黄子文为嗣子。
&ep;&ep;宋志远闻言大喜,忙起身长长一揖:“下官多谢太尉美意。”
&ep;&ep;黄太尉十分爱财,却一向取之有道,想到自己收了这宋志远三千两银子,总得有所回报,略一思索,道:“出京时,陛下赐了我几张空名告身札付,你又无实职,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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