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眸色深冷,是对对手不堪一击的轻蔑,齐璟似乎并没将赫连岐当回事,声线淡漠:“无妨,他那些三言两语反而称了朕的心,”他的神情探不见底,微顿一瞬话锋转道:“只不过姒儿在我这儿,你们明面上须得避讳。”

&ep;&ep;云姒既已在御乾宫,为避人口舌,云迟自然知道他们要见上一面极不容易,但只要她无恙,他就放心了。

&ep;&ep;“……嗯,”云迟沉默片刻,抬眸看住齐璟:“有些东西,替我带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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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旭日的光泽落在红砖绿瓦上熠熠生辉,一簇明亮透过窗格,隐约映着女子沉魅的睡颜。

&ep;&ep;已近午时,御乾宫偏殿仍旧静暗,无人来打搅,仿若远离了尘世喧嚣。虽入冬了,但殿内的安神香和暖炉冉冉不绝,丝毫不寒冷。

&ep;&ep;极为疲倦地深眠一整夜,云姒悠悠醒来后,迷朦的秀眸微眯,凝着光线,她恍然似梦,在床上躺了良久,才将抽离的意识收回了些。

&ep;&ep;那突然的变故,她早有预知,重来一次,情绪倒是没那么难控制了,只是心中的怨恨尤为强烈。

&ep;&ep;念及昨夜的事,她剪水双瞳轻轻一漾,昨夜那人的一目一语,指尖轻触,还有他怀抱的温度,都让她慌得心跳错乱,可最后那人却是什么都没做。

&ep;&ep;自己那点小心思他如何看不出来,想了想,云姒忽觉荒唐,但她……执意为之。

&ep;&ep;一息静谧,她缓缓起身下了床榻,穿上昨晚赵嬷嬷送来的衣裳,正要出去时,视线瞟到了那跌落在凳子边的灰白狐裘。

&ep;&ep;想到什么,透白的脸颊渐渐染现一抹淡淡的霞红,云姒垂眸静思了会儿,倾身俯下,纤纤玉指触上了那片柔绒。

&ep;&ep;她一直睡到了晌午,就在伸手想要推开殿门出去时,从外面传来了几声若有若无的私语,云姒不由驻足细听。

&ep;&ep;“哎,蝶心,你说屋里头的云四姑娘,真如传闻中一样好看吗?”

&ep;&ep;“我怎么知道。”

&ep;&ep;“究竟何等姿色才能称得上是京都第一绝色,我好想瞧上一瞧呀!都说云姑娘常在月下执伞,美得跟画儿一样,那句诗词蝶心你听过没?怎么说来着……”

&ep;&ep;“嘁!她那是哗众取宠,故意勾男人的吧,就跟她娘一样。”

&ep;&ep;“嘘……蝶心,这话可不能乱说。”

&ep;&ep;“这是不争的事实,我看连陛下都被她蛊惑了!睡到现在还不起,倦懒成这样,平白害得咱俩在这冷风里候着!”

&ep;&ep;那个叫蝶心的宫女,语气蕴极不满,就在她埋怨不休时,忽然,门被人从里边轻轻推了开,一直守在殿外的那两个宫女,蓦然惊慌回首望去。

&ep;&ep;只见一个曼妙的身影轻抬莲步,自殿内迈了出去,女子浅紫色裙裳外,拢着男人的狐裘。

&ep;&ep;第17章侍君

&ep;&ep;迎面而来的浅浅微风,拂着云姒宛如寒玉的素颜,眼角处那刚睡醒的浓浓旖旎,漾着一场春梦日西斜的温情。

&ep;&ep;那两个小宫女是赵嬷嬷差遣来偏殿伺候的,她们在殿外守了整一个上午,方才悄言两句就被逮了个正着,本是吓得不清,却在目光触及到那张清容后,都蓦然傻了眼。

&ep;&ep;冬日阳晖,浮光掠影般在云姒瞳眸间晕了层清魅的色泽,衬得她恍惚不似真人。

&ep;&ep;愣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小宫女先回过神,忙拉了边上发愣的人躬身行礼:“见过云姑娘。”

&ep;&ep;另一人顿了顿,才垂首低低道:“云姑娘。”

&ep;&ep;听出了略微的不情愿,云姒自长睫下觑了她一眼,随后似笑非笑道:“你叫蝶心?”

&ep;&ep;声音轻柔好听,带着微微笑意,却是听得蝶心顿然一惊,心下便知那几句话她一定是听见了。

&ep;&ep;蝶心稍有不安:“……是。”

&ep;&ep;云姒清冷的眼梢掠了过去,原本对她的话颇有微词,尤其是嘲讽她娘亲那句,但意识到自己如今是在宫里,理应低调行事,因而最后只淡淡“哦”了声。

&ep;&ep;另一个小宫女机灵,立马道:“云姑娘,我们以后会在偏殿祗候,奴婢叫冬凝,姑娘日后若有事,只管吩咐奴婢!”

&ep;&ep;云姒侧眸,只见冬凝笑盈盈地看着她,过了片刻,她将眼底那丝如寒潭的冷意淡淡敛去,弯了下唇:“眼下便有。”

&ep;&ep;眼前的女子脂粉未施,但她展颜一笑胜似水墨丹青,瞬然渲开天地流岚,冬凝有瞬间的错愕,不由在心中感叹这绝尘的天姿,她突然理解了为何陛下不好女色,却将她带回了寝宫。

&ep;&ep;冬凝忍不住开口:“云姑娘,你是下凡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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