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正是,长得壮些还能坐去树上钓鱼,还要有意思。”阿显异想天开附和他。

&ep;&ep;闻慎则蹲在岸边拨弄下潭面,弄皱几朵绿云才舒坦笑道:“我倒觉得空些好,几时我那抛石车做好,就推来这里顽儿,没准儿砸几条肥鱼。”

&ep;&ep;闻恪见机插话:“我虽不拦你造这造那,但你亦不该像前些日子那样日日逃学,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ep;&ep;“好大哥!你再念下去鱼恐怕也睡着来。”闻慎恹恹央他。

&ep;&ep;岸边渐渐热闹起来,付云扬也在一旁嫌弃起阿蒙:“这便是你挖了整早的蚯蚓?只差比鱼钩细。”

&ep;&ep;“可小的确乎挖了整早……”

&ep;&ep;“罢,分去他们那儿。”

&ep;&ep;“是。”

&ep;&ep;所有热闹中,只两人自始至终没开口说过话,令约坐在阿显带来的小杌子上,掂着钓竿向右侧瞟上眼。

&ep;&ep;仲春湖畔,莠草杂花丛生,霍沉静坐其间,似乎比她还矮出截,腰际别了根玉笛,手随意扶在膝上,仍是那副不高兴的神情。

&ep;&ep;这人实在爱板着脸。

&ep;&ep;她想着,阿蒙那头已将鱼饵送来她这儿:“贺姑娘,鱼饵。”

&ep;&ep;话声引得霍沉侧首,只见令约眉眼低垂接过小竹筒,而后轻手轻脚地抖了抖竹筒,挑拣出一条歪歪扭扭的蚯蚓。

&ep;&ep;霍沉:“……”

&ep;&ep;他无奈叹息声,叫道:“阿蒙。”

&ep;&ep;短短两字砸到阿蒙耳边,有如洪钟当头,登时一个激灵,震声道:“贺姑娘!”

&ep;&ep;令约教他吼得手一抖,蚯蚓落去杌子旁的石头上,颤巍巍蜷缩成一团,阿蒙仓忙拾起,另只手搂来半空中晃悠的鱼钩,道:“姑娘纤纤玉手怎能碰这腌臜东西,小的替您挂便是。”

&ep;&ep;令约:“……”

&ep;&ep;霍沉:“……”

&ep;&ep;众人:“……”

&ep;&ep;倒不必如此夸张。

&ep;&ep;“咳咳咳。”付云扬那端呛了几声,喉间似是按捺着笑意,扬声与几个少年道,“那便说定了,今日谁钓的最少,谁就簪——”

&ep;&ep;“厉害!闻大哥!”

&ep;&ep;“好肥的鱼!”

&ep;&ep;“说好君子坦荡荡,你竟背着我们先动手!”

&ep;&ep;闻恪凭一条鱼引来几个小少年的关注,一阵骚动后都急忙忙坐下,静心垂钓,被忽略的付云扬气结,但没道理发作,只好也掂着鱼竿坐至湖边。

&ep;&ep;风轻轻儿呼着,令约枕着双膝,托腮端视潭面,鬓边细碎的发微微颤袅。

&ep;&ep;近岸处水清见底,沙石偶教暗流冲散也看得一清二楚,再往深处去些,便只见山色与云影天光。

&ep;&ep;静谧许久,阿显那里忽然低赞声:“欸,有了。”

&ep;&ep;小少年欢喜提了竿,果真钓起一尾巴掌大的鱼儿,信手抛去脚边刨出的小水潭里。

&ep;&ep;水花溅得极高,令约欣羡瞅上眼,默默抬高自个儿的鱼竿,确认鱼饵尚在才又放下。

&ep;&ep;等啊等,日头一阵高过一阵,旁边不知是谁又提了竿,“咻”的声,又不知是谁将鱼抛下,“噗通”一声……

&ep;&ep;只知这声响一声接一声地响起,就好似湖底全是鱼。

&ep;&ep;久久没能钓到的人不免怀疑起甚么,难道说……是阿蒙手臭?

&ep;&ep;毕竟这岸边只她跟霍沉是阿蒙亲串的饵,也只他们连根水草也没捞起。

&ep;&ep;就在她预备推卸责任、诬陷阿蒙时,阿蒙忽也欢呼声,钓起属于卑微阿蒙的鱼。

&ep;&ep;霍沉:“……”

&ep;&ep;令约:“……”

&ep;&ep;难得贪玩一回,却落得如此境地,令约难堪收回眼,途径霍沉时有意多看他眼,果然捕捉到他臭得不能再臭的脸色。

&ep;&ep;唉,恐怕是气上添气,更气一筹了。

&ep;&ep;她正想着,无鱼问津的钓竿忽像是被重物拽了拽,登时醒素,头未回正手便猛的提竿,一条肥鱼在空中盘旋几圈,甩干鱼鳞上附着的水,最后晕晕乎乎坠进阿显脚边的小潭里。

&ep;&ep;“噫!”阿显两眼乍亮,朝兀自发懵的少女笑出口白牙,而后侧转过身,“是我们赢,我阿姊先钓着。”

&ep;&ep;付云扬闻言支长脖颈,越过几个少年看那两人眼,含糊嘀咕句甚么,令约听不清明,但也知他们几个在背后拿他们做赌,无奈何撇撇嘴角。

&ep;&ep;这下可好,只剩霍沉一人未开张了。

&ep;&ep;令约回身,阿蒙竟又神不知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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