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早些时候,他们似乎一齐出竹坞的。

&ep;&ep;“去了书院。”霍沉答。

&ep;&ep;她偏转过脸,看她惊讶,霍沉向她解释来:“早间遇上闻大人,道从今日起会去书院授课五日,便邀云飞辅助他做几日事。”

&ep;&ep;面上这样说,实则却是替云飞寻个由头去书院听几日学,想来是从闻慎那里听去什么,这才周到相邀。

&ep;&ep;“原是这样,”她惊喜叹道,看似在替云飞欢喜,结果出口时却是在夸闻恪,“闻大人果真处处为人着想。”

&ep;&ep;初来宛阳便替百姓昭雪翻案,繁忙之际不忘遣人修老路、通排水渠,处处为百姓便宜,不单如此,更是东边儿搀老翁、西边儿劝邻里,除了不帮一群顽皮孩儿捉鸟雀外,便再没不好的话传出。

&ep;&ep;今儿又是替云飞着想番。

&ep;&ep;“……”霍沉指摘不出她话中不对,闷打颏瞥她眼,发现她眼眸清亮亮的,指腹不觉摩挲几下缰绳。

&ep;&ep;“贺姑娘。”他突然严肃唤她声。

&ep;&ep;两人恰巧走入竹林地界,阴翳遮来地面上,斑斑驳驳,令约教他叫得脚步微沉,心下惊疑。

&ep;&ep;做甚么?

&ep;&ep;她……她方才的确有讲一句大实话,可他总不至于为这个怄气罢。

&ep;&ep;事实证明,霍沉远比她以为得严肃,他问她,阿显为何会走上念书入仕的路。

&ep;&ep;令约犯懵,想不通话是如何跳来这里的,但还是老老实实答了他:

&ep;&ep;一来么,是因阿显小时候气力小,总爱哭,众多叔伯看了无不摇头,说他生错了模样,本该是个小丫头;二来么,则是郁菀有意如此。

&ep;&ep;霍沉听了后半句,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问:“依令堂看,读书人比做工的好么?”

&ep;&ep;“这是甚么话?”令约不满他,“娘要是这么想,又怎会回了那些文人反嫁给爹爹?”

&ep;&ep;“噢,那依贺姑娘看,读书人比商人又如何?”他飞速接上话,吐词含含糊糊。

&ep;&ep;令约一愣,迟钝发现这人简直拐弯抹角得厉害,周折到头,竟还是在拿自己与闻恪做比较。

&ep;&ep;她思索阵,不留情面地戳破他的小心思:“你也当天下四民商为末么?”

&ep;&ep;“事实如此。”他倒没有想象中那样难堪。

&ep;&ep;“也是,”令约认真踩着竹影,“不过天下之大,兆庶之众,总不能人人都做同一件事罢?”

&ep;&ep;她说完仰头看霍沉,眉梢轻翘:“再说,如今朝廷都不兴抑工商了,你怎么还这样古板?我们江南既奢侈又尚富,你为商几时受歧视了不成?”

&ep;&ep;霍沉:“……”

&ep;&ep;没听到想听的话,他不甘追问:“那为商的与读书的,究竟哪个更好?”

&ep;&ep;令约垂下头憋笑,霍沉唯有盯着她发顶。

&ep;&ep;安顿好笑意,令约才向他盘算道:“士农工商几字,工商毗邻,从前被打压也是一齐……我既是做工的,那便选患难与共的‘商’罢。”

&ep;&ep;再草率不过的话,却让霍沉遂意,他满意松开手中的缰绳,指尖愉悦地挠了挠马颈,引得骏马打了个响鼻。

&ep;&ep;***

&ep;&ep;此后数日,云飞与阿显一同上下学,令约少往街市去,而是随贺无量到猫竹山南段巡视,家里若需买甚么,便由郁菀与秋娘结伴同去,再带个阿蒙赶车。

&ep;&ep;至于霍沉那里,付云扬刚好谈拢桩生意,得闲来竹坞住上几日,帮衬着他扶起葡萄藤,空竹椽一摇变成葡萄架,系着风铃,逍遥得像是隐士居处。

&ep;&ep;到第五日一早,令约从屋后取了小背篓和两双草鞋出来,昨儿落了场夜雨,上山还是套双草鞋为好。

&ep;&ep;掩上门,她在廊下多站上会儿。

&ep;&ep;雨后的篱笆小院似乎透亮透亮的,葡萄嫩叶亮晶晶地在滴水,椽下的石桌湿一块儿干一块儿,汪水的地方倒映出小片透过檩条的天。

&ep;&ep;一时间,她也萌生出在院里种些甚么的念头,再晃眼,周围的竹子教她冷静下来。

&ep;&ep;绕回屋前,贺无量已备好斗笠在院中等她。

&ep;&ep;令约匆匆下了踏跺,与此同时,她瞥见云飞的身影飞奔过小桥,朝屋舍边来。

&ep;&ep;“甚么事跑这样急?”贺无量回头好吃一惊,不等云飞跑近便问。

&ep;&ep;云飞面颊通红停来贺无量面前,弓着腰,两手撑着双膝气喘吁吁:“大案!烦劳贺叔、贺姐姐等我片刻!稍后便来!”

&ep;&ep;说完这话,小少年又挺直身,直直奔去屋后,不多时便拽着两位兄长到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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