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见到就认得了吗?

&ep;&ep;霍沉不由去想自己初见她时是何情形,然后更为抑郁——好在眼下他还不省得真正初见时是甚么样,否则无理取闹起来没法理直气壮。

&ep;&ep;“他见你时你在做什么?”

&ep;&ep;“……”令约额角跳了跳,“在制浆。”

&ep;&ep;“为何记得这般清楚?”

&ep;&ep;看向她的眼神像极了在看负心汉,令约总算丢了好脾气,不满质问:“你难道是在和闻大人学习盘问吗?”

&ep;&ep;“……”

&ep;&ep;霍沉默尔,薄唇紧抿陷入郁结之中。

&ep;&ep;一旁的付云扬听到这时几不可闻地吸了吸气,而后悄促促停下步子,背过二人折回城中。

&ep;&ep;他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霍沉这厮生闷气,今日还是不唠叨他为好,想必他也想静静。

&ep;&ep;***

&ep;&ep;两日后,贺家小院里成功支起架秋千椅,历时数日,令约还是凭一己之力搭好了它。秋千椅足够宽敞,或许能并坐两人,只是她不确定竹椅能不能承受住。

&ep;&ep;她围着秋千查检几圈,安心坐了上去,足尖轻点,慢慢悠悠晃起来。

&ep;&ep;时辰尚早,竹坞里却只剩她一人。

&ep;&ep;——贺无量早早去了纸坊、阿显上学去、郁菀则跟秋娘结伴进城购物,至于后边儿院里,教授云飞的老先生今日启程回京,身为云飞的兄长、又是居间介绍的中间人,霍沉自然也一道相送。

&ep;&ep;她静静荡着秋千,一边想事。

&ep;&ep;近些日子她只跟这秋千较劲,没去纸坊,但也从贺无量口里听来不少纸坊里的事。

&ep;&ep;其中最恶心人的,还数方家,竟派专人去纸坊里监视,生怕东西两槽背着他做什么于他有损的“勾当”,气得鲁伯伯想将人丢进“造纸秘方”里泡上半日。

&ep;&ep;哦,此“秘方”指的正是数日前霍沉在小溪边见到的“秘方”,特地从粪夫那儿买来的……小便。

&ep;&ep;结果自然是被人劝住,无视那人,毕竟过不了几日第一批原料就该送进厂房淋尿,将人泡进去岂不是浪费了小便?

&ep;&ep;很贵的。

&ep;&ep;除此外,还从阿显那儿听来许些城里的事。

&ep;&ep;比如,现如今霍府日日都有衙差查视,凡人进出都需禀明缘由,有时甚至衙差随行。虽杀害霍远的人还不知是谁、没个着落,但府上白事还是井井有条地办起来,大殓就在今日,明儿就该出城下葬,不失霍府风光……

&ep;&ep;据闻慎说,闻大人已有怀疑之人,仍在查实中,等葬礼后便该再审一回,那时他还有样东西要拿出来呢。

&ep;&ep;至于什么东西,除了闻恪没人知道。

&ep;&ep;秋千缓慢停下,令约不愿再晒,跳下秋千准备回屋,却在这时瞧见小桥头信步走来一人——道士装束,身前挂着搭链,身后背了把剑,手里还抬着个竹篮,正是那日柏枝巷里见到的道士。

&ep;&ep;令约心下困惑,挪步到院前,等人走近方问起来由:“道长为何前来?”

&ep;&ep;那日在街头时她曾许诺过要赠他九霞纸,但此事昨日就了了。

&ep;&ep;非但了了,还让她发现件纳罕事儿,他收好纸后竟告辞去了霍沉院里,而后待了近一炷香时才出来……像是有甚么秘密交易。

&ep;&ep;眼下才过半日,竟又来了竹坞,就是不知所为何事了。

&ep;&ep;听她询问,那年轻道士嬉笑两声,道:“贫道是给姑娘送东西来。”

&ep;&ep;令约恍惑,随后见他揭开竹篮上盖着的布,莹莹天光下,一篮子粉嫩嫩的蜜桃出奇好看,个个儿新鲜饱满。

&ep;&ep;“道长为何送桃子?”她惊讶。

&ep;&ep;“拿人钱财替人办事,”那道士笑模悠悠说起蜜桃来历,“这蜜桃是霍施主买来,贫道出城时正好瞧见,听闻是送给姑娘的,便请缨送来姑娘这儿。”

&ep;&ep;如此,路上又能多壶酒,美哉。

&ep;&ep;又送……

&ep;&ep;令约暗暗嘀咕声,手却接过竹篮来。

&ep;&ep;自从那日她气乎乎凶完霍沉,他就始终摆出副负屈衔冤、委屈巴巴的模样。

&ep;&ep;这两日她不去纸坊,霍沉守株待兔不成,便装作散步走来前头,见她在院里搭秋千椅,又多走几个来回,眼看着她就要同他搭话,他却又板着脸回去屋后,就好像真的只是路过。

&ep;&ep;几遭下来,令约也懒得理会,专心鼓捣竹子。

&ep;&ep;然后他就换了招式,一会儿差阿蒙来院里送些杏果儿,一会儿让秋娘来院里送些蜜饯甜糕,秋娘还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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