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此番留在宛阳原因有三——一来么,我原是想找闻敬之叙叙旧,可惜来得不巧,他忙得焦头烂额,我有意多等他几日;二来么,是敬之收到则检举,眼下他分身乏术,这事上也伸展不长手脚,我遂好心帮他一二,此处细说还有个原故,但不便说与姑娘听。”

&ep;&ep;令约被勾起些好奇,却不能问,只好问他三是为何。

&ep;&ep;“三么……”景煦沉吟,抬头瞧看圈。

&ep;&ep;两人说话间步履不停,沿途走过铺面小摊无数,偶遇见冷清且系着白绸的,皆是霍家产业,其余大都因端午将至显得闹闹和和。

&ep;&ep;“姑娘稍等。”

&ep;&ep;令约驻足,只见他走到堤岸边柳树下,从一个农妇那儿买来柄硕大的荷叶。

&ep;&ep;等人回来,笑答她:“三自是觉得宛阳是个好地方,虽不及大城市地辽,却也富庶奢侈,有点儿意思。”他说着,将荷叶交给她,“遮遮阳?”

&ep;&ep;“多谢,寒公子自己遮便是。”

&ep;&ep;景煦又一阵牙疼,懒得纠正她,也意外地安静下来。

&ep;&ep;***

&ep;&ep;去糟坊巷需穿过甘泽廊,令约路过九霞斋时莫名将菖蒲与艾叶搂紧些,没进去,只思绪有些飘忽。

&ep;&ep;蓦地,撑着荷叶安静半晌的景煦又出声来:“那位可是姑娘的朋友?”

&ep;&ep;令约浑身一麻,抬头瞧去长街对面时,只见霍沉束手站在间门店外,像是在等人。

&ep;&ep;“嗯。”她低低应上声。

&ep;&ep;“不上前招呼?”

&ep;&ep;景煦话音未落,霍沉那头便已从一人变成了两人,令约望着从店里蹦出的少女,愣了愣神。许是个及笄不久的姑娘,活泼灵动得像只小黄鹂,围着他叽叽喳喳好几圈……

&ep;&ep;她从未见过哪个姑娘这样对他,而他既没让人闭嘴,也没臭着脸离开。

&ep;&ep;霎那间,胸腔里像是有人剖了颗黎檬子,酸味一下子盖住怀中浓郁的艾草气味,不禁让人胡思乱想起来:

&ep;&ep;他这些日子早出晚归,难道都是为了陪这个小姑娘?

&ep;&ep;霍沉似乎说了句什么,少女顿时消停下来,但还是不肯放过他,指着他鼻尖嗔着甚么。

&ep;&ep;“咳,贺姑娘?”

&ep;&ep;景煦试探叫了声身旁的人,令约飞速收回眼,垂眸时使劲嗅了嗅艾草香,抬步走开:“走罢。”

&ep;&ep;景煦转了转荷叶柄,信步跟上,暗暗品着这二人的关系,尚未琢磨透,忽地觉知到两道冷冰冰的视线,看将去……可不就是那位朋友么。

&ep;&ep;啧,看他作何?自己不也跟别的姑娘走在一处么?

&ep;&ep;出于仗义,景煦不声不响地将荷叶支去令约头上,替她遮挡去烈日照晒,见她心不在焉不曾觉察此事,宽了心。

&ep;&ep;既这朋友害得她吃了味,他便帮衬帮衬,也该教那人品品这滋味才是。

&ep;&ep;想着,昂首挺胸再走两步,眼见着离对面两人越来越近,景煦渐渐觉得自己被那冷飕飕的目光扼了颈,索性干咳声,压低声提醒某人:“你那朋友在看你。”

&ep;&ep;令约掐了掐艾叶梗,贝齿扣住唇肉。

&ep;&ep;瞧她又如何,他是决计不会叫她的,说不准还巴不得她不要瞧见他呢。

&ep;&ep;她怨怼似的想着,可另一面又抱着不一样的心思,等他寻个拙劣由头上来。

&ep;&ep;可惜……

&ep;&ep;终归没等着。

&ep;&ep;买过酒,没个去处的景煦告辞去了河坊,令约独自折回甘泽廊,沿着长街另一侧走,一直到霍沉先时停留过的地方方才驻足。

&ep;&ep;这处是间卖乐器的老店,想必是姑娘家想来的,就像她从前陪阿欢来一样。

&ep;&ep;想着,她敛了敛眸,越发垂丧。

&ep;&ep;***

&ep;&ep;购置好一切,几人回到马车内。

&ep;&ep;令约坐到窗边,卷了车帘往外看,郁菀与秋娘商讨着明日过节的话,她左耳进右耳出,出城后索性直接趴在窗沿上向外瞧。

&ep;&ep;不巧的是,目光所及处,又瞧见了那二人。

&ep;&ep;也不止两人,云飞与付云扬都在,除他们外,还有位年轻公子跟着,皆牵着马徒步归行,黄鹂似的小姑娘站在白马另一侧,不停蹦起来跟霍沉说话。

&ep;&ep;令约皱了皱眉,坐端身子,顺手放下幔帘。

&ep;&ep;动作略大,正问她想吃什么粽子的郁菀愣了下,随后便听外头阿蒙唤了霍沉声。

&ep;&ep;马车缓行,近乎停下,车内的人只听霍沉极为冷淡地应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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