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娘娘肚子里,是否还有这些虫子……”
&ep;&ep;“虫子……”太子沉默片刻,对树甄道:“纸笔伺候。”
&ep;&ep;树甄忙献上纸笔,太子咳嗽了两声,虚虚的抚了抚桌子,才弯腰,在宣纸上写下一行字,随后让树甄取来皇后的印章,刻好后,交给树甄道:“派人送去京都十三号街,七户,给游丝丝。”
&ep;&ep;树甄拿着那封信,愣了一下,才抬起眼睛,诧然的问:“游,那位游……姑娘?”
&ep;&ep;太子皱眉道:“快去。”
&ep;&ep;树甄不敢再耽误了,也不敢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别人,她亲自出了一趟宫,待她抵达京都十三号街七户后,便敲了敲门。
&ep;&ep;门很快打开,里面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ep;&ep;那男人警惕的打量树甄,目光冷冷的。
&ep;&ep;树甄迟疑的看了看院子里面,将手里的信,递过去。
&ep;&ep;青年接过,拆开看了眼,而后对树甄道:“在这儿等着。”
&ep;&ep;他转身进了屋内,再出来时,身边跟着另外几个青年,他们当中簇拥的,还有一位容貌艳丽,端庄矜雅的年轻姑娘。
&ep;&ep;“姑姑是宫里的人?”那年轻姑娘问向树甄。
&ep;&ep;树甄其实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她“恩”了一声,又看了眼院子里那几个虎视眈眈的青年,道:“阁下就是游姑娘吧,我家娘娘从昨晚开始,便呕吐黑虫、黑血,至今未有好转,这样的奇难杂症,姑娘想必是能治的吧?”
&ep;&ep;“黑虫?”那位游姑娘沉吟一下,对身边离她最近的青年道:“星义,你去准备马车,我们进宫一趟。”
&ep;&ep;被唤作星义的男人皱了皱眉,但终究没说什么,越过树甄,去了外面。
&ep;&ep;……
&ep;&ep;从接到这位游姑娘与他的同伴,到快马加鞭回宫,一路上,树甄脑子纷纷扰扰的,始终没有平息。
&ep;&ep;直到马车停到了宫门前,他们换了宫内的车,再次回到昭和殿,树甄这时才平缓了心情,对待这位游姑娘时,也不再那么不自然了。
&ep;&ep;巫族一脉常年安于辽州,乃是权王的亲信。
&ep;&ep;但树甄却知道,早在二十多年前,皇后娘娘其实便与当年的巫族大巫,达成协议,两者有过不少合作。
&ep;&ep;巫族是皇后娘娘放在辽州的细作,权王对巫族越倚重,巫族在皇后娘娘这里能发展的效用,就越显著,巫族里或许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真正效忠的主人是谁,但他们的新巫,肯定是知道的。
&ep;&ep;巫族七年前,换过一人新巫,这位新巫在三年前权王发现巫族背叛他,大力清缴巫族余孽时,中途身亡了。
&ep;&ep;而现在巫族的新巫,树甄知道,好像就是这位游姑娘。
&ep;&ep;但这位游姑娘,是个非常不值得信任的人。
&ep;&ep;在上一任新巫还活着时,那位新巫便对游丝丝意见颇多,大概的意思是,游丝丝与权王走得太近,这种近,是男女之间的那种近。
&ep;&ep;三年前,权王清除辽州巫族一脉,巫族许多人都身首异处,游丝丝活了下来,并且失踪了。
&ep;&ep;为什么她能活着,与权王关系最近的,窃听辽州机密最多的,难道不就是她?
&ep;&ep;放虎归山,权王那样的枭雄,怎么可能放掉一个如此了解自己生活习性,与自己同出同进数年的女人?
&ep;&ep;游丝丝成为巫族的新巫,带领剩下的巫族死士漂泊不定,现在,他们出现在京都了。
&ep;&ep;娘娘正好又在这个时候患了急症,吐出来的东西,还是黑虫卵。
&ep;&ep;到底是虫还是蛊?
&ep;&ep;巫族不就是最擅长制蛊的吗?
&ep;&ep;树甄压下心底的想法,游丝丝是太子要她带进宫的,现在娘娘的病情无法断症,当务之急,是先让娘娘清醒过来,无论游丝丝是不是下蛊者,无论娘娘是不是中了巫族的蛊,只要游丝丝能把娘娘救回来,这个哑巴亏,他们不吃也得吃了。
&ep;&ep;一路进到昭和内殿,一进去,游丝丝便与太子请了安。
&ep;&ep;太子与她像是有几分熟,让她平身,又指指床榻的方向。
&ep;&ep;游丝丝走过去,翻了翻皇后的眼皮,又检查了片刻她的脉搏,最后还特地确定了她的呕吐物,才道:“娘娘这是被母蛊反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