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名侍卫离开后,没一会儿,领着一位行色匆匆的年轻女子出来,树甄看到柳蔚,将她上下打量一圈,警惕的问:“你是尚卿殿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ep;&ep;柳蔚道:“姑姑未见过奴婢,奴婢却是见过姑姑,奴婢入宫七年,早年间还在昭和宫当过差,不过只是在外殿洒扫,这人来人往,树甄姑姑不认得奴婢,实属正常。”

&ep;&ep;树甄还是觉得她可疑,柳蔚适时的将瓷瓶递上。

&ep;&ep;树甄接过瓷瓶,正要打开时,柳蔚拦住她:“这蝎子有毒,皇上特意嘱咐,游姑娘不在时,不可将其放出。”

&ep;&ep;这段时间,总有三教九流的人来昭和宫打探消息,树甄见多了,也更加谨慎了,看着这枚瓷瓶,又看了看眼前面生的宫女,树甄沉默片刻,还是不打算放她进去:“东西交给我便是,你走吧。”

&ep;&ep;柳蔚微微颔首,请了安,转身便要离开。

&ep;&ep;可走了两步,她又停住,回过头问:“敢问姑姑,太后娘娘这两日可仍有呕血,呕虫的毛病?皇上挂念娘娘安康,可身子不虞,又政事缠身,实在不好过来请安,便让奴婢来时问个清楚。”

&ep;&ep;问出这句话时,柳蔚是冒了险的,没人知道孙太后的恶疾究竟是什么症状,容溯也不知道,但容霆或许知道,所以她现在打的是容霆的幌子,按照外祖母说的反噬症状,在试探树甄。

&ep;&ep;如果孙太后真是被反噬了,那她这么说,完全没问题,可若孙太后不是被反噬的,那她这就是暴露了自己。

&ep;&ep;树甄并未发现不妥,呕血呕虫之事,皇上都是知道的,所以对方问了,她也只以为是皇上问的。

&ep;&ep;虽然不喜皇上竟将太后的现状告诉一个小宫女,她还是回道:“娘娘这两日比之前好些了,不过人还是昏昏沉沉的,时醒时睡,东西也吃不下,偶尔喝两口粥,命都是靠人参在吊,你回去禀报皇上,就说若是他抽得来空,还请他多来见见娘娘,与娘娘说说话,也好让娘娘知道,皇上心里还是惦念她的,莫要听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ep;&ep;柳蔚敏锐的道:“树甄姑姑所谓的流言蜚语,莫非是宫里最近谣传的皇后娘娘自缢之迷,这,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皇上可从未对太后娘娘有过半丝不敬之心,皇后娘娘那纯粹是咎由自取,树甄姑姑您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没有嫡子,又忌惮秦贵妃,自打皇上登基以来,她不止一次自荐枕席,还带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民间偏方,说是吃了,便可令皇上雄……雄风大振……可这些药,哪个不是有虎狼之患,她,她,总之皇后娘娘,她实在是不知羞耻,而这次她自缢而亡,分明也是皇上不想给她脸面了,她一时想不通透,才羞愧自尽,这,这与什么杀鸡儆猴,什么皇上要肃清后宫,连带要将太后娘娘一干势力全数铲除,当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这些流言,全都是子虚乌有的鬼话连篇啊!”

&ep;&ep;“竟是如此?”树甄显然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惊住了,拉着柳蔚道:“你再与我细说细说,别了,你随我进去,与太后娘娘说,你仔仔细细的,将你知道的事,都说予太后娘娘听。”

&ep;&ep;柳蔚被树甄一路拉着,畅通无阻的进了昭和内殿。

&ep;&ep;此时孙太后正好是醒着的,小宫女正在用筷子,一点一点的往她嘴里顺米汤,而孙太后自己则双目定于头顶,整个人,死气沉沉,枯瘦如柴,大半头发,竟已变为花白。

&ep;&ep;柳蔚远远的看着孙氏,目光慢慢的变得凌厉。

&ep;&ep;树甄凑到孙太后耳边,小声的与她说了两句什么,随后又转首,唤道:“你,你叫什么来着?”

&ep;&ep;柳蔚道:“奴婢姓孙,小名,草时莳。”

&ep;&ep;她话音一落,睡在床上的孙太后猛地睁大眼睛,她努力偏动着头颅,往柳蔚的方向看去。

&ep;&ep;当她见到柳蔚后,一双乌青浑浊的眼睛,极速睁大,她浑身颤动着,破败风箱一般沙哑的嗓子里,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你……是……你……”

&ep;&ep;孙莳这个名字,自打孙太后成为皇后,便再未用过,整个昭和宫,哪怕是树甄,也并不知晓孙太后曾经还有另一个名字。

&ep;&ep;柳蔚往前走了两步,立在床榻前面,对着孙太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树甄姑姑,奴婢就说了吧,奴婢曾在昭和宫当过差,姑姑不认得奴婢了,太后娘娘却还记得,太后娘娘记性真好,是奴婢,奴婢是孙莳啊。”

&ep;&ep;孙太后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她的手在床沿附近摆动,想去抓树甄的衣服。

&ep;&ep;柳蔚快她一步,一把握住孙太后的手,满脸轻柔的道:“娘娘,您果真还记得奴婢,那您还记得,奴婢当初,是为何被调离昭和宫吗?”

&ep;&ep;孙太后看着眼前的柳蔚,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貌,看着她充满恶意的眼睛,她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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