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魏尝起身匆匆离去,临到门槛前却骤然一停,记起上回他深夜离府办差,她在他唇上落下的一吻。

&ep;&ep;薛璎望着他挺直的背脊,和那只扶在门框上的手,似乎知道他在等什么。

&ep;&ep;更漏点滴,四下忽然变得异常安静。五个数过去,她没动,十个数过去,她还是没动。

&ep;&ep;她好像自己跟自己倔上了。

&ep;&ep;十五个数过去,薛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起身上前,魏尝却叹了口气,一脚跨过门槛,转眼消失在夜幕里。

&ep;&ep;她默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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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魏尝秘密领兵北上后,薛璎也立即向卫王发出密函,并召集了心腹朝臣议事。秦家刚刚被铲平,朝中尚未来得及整顿,眼下形势并不稳健,所以战事彻底爆发前,她不能将内情昭告于朝堂。

&ep;&ep;魏尝似乎注定一直办着见不得光的事。

&ep;&ep;接连几天,薛璎一边对接从他那处来的军报,一边密切关注南边的情形,极力稳住长安情势,直到七日后,得到一个意料之中的好消息。

&ep;&ep;魏尝顺利与卫人的兵马接上了头,截到那支联军,一路诱敌深入龙虎峡,致使对方悄无声息全军覆没在了那处。

&ep;&ep;战事讲究起势,这番快准狠的秘密行动无疑替朝廷酝酿了一个绝佳的势头。薛璎得到消息后松了口气,命人传信给魏尝,叫他把卫国那边安排妥当后就回来。

&ep;&ep;联军就那么一支,再多没有了,即便有,要想再次绕背也几乎不可能,卫国的形势已经稳下,他该尽快回来坐镇长安。

&ep;&ep;信件传出,薛璎又开始拣起心里那桩事思量,不料两天后夜里,瞧见林有刀连滚带爬似的飞奔到她屋里,说卫国出事了。

&ep;&ep;她蓦地起身,问他详情。

&ep;&ep;林有刀奔得口干舌燥,道:“是魏中郎将不见了!那边的弟兄说,魏中郎将收到您的信件后,当夜就秘密入了一趟卫王宫,与卫王交代过后事宜,叫羽林卫们在城外等他,可他们直到天亮也没见他回。”

&ep;&ep;薛璎心头猛地一跳:“问过卫王了吗?”

&ep;&ep;“问过,卫王说他交代完事就离开了,按时辰算,夜里就该与城外的羽林卫接上了头。”

&ep;&ep;她语速飞快:“与他随行的羽林卫呢?”

&ep;&ep;“没有。”林有刀摇摇头,“魏中郎将要求他们不许随行,他是孤身入的卫王宫。”

&ep;&ep;薛璎面上焦色一点点淡了下去,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ep;&ep;在跟她闹不愉快的时候主动接手差事,继而在尘埃落定,不影响大局的节骨眼一夕之间失踪,这是又在故技重施?

&ep;&ep;不许人跟随,选择他再熟悉不过的卫王宫遁走,这场“失踪”未免太刻意了些吧。

&ep;&ep;一次两次三次,她突然觉得累了。

&ep;&ep;林有刀还在絮叨:“什么讯号也没留,弟兄们急疯了,又不好在卫境内大张旗鼓找,只能私下搜寻……”

&ep;&ep;“不用找了。”薛璎打断他。

&ep;&ep;他差点以为自己耳背了,道:“您说什么?”

&ep;&ep;她清清楚楚重复:“我说不用找了,羽林卫不宜在卫境内逗留太久,叫他们撤吧。”

&ep;&ep;“那魏中郎将……”

&ep;&ep;“他玩够了,自己会回来的。”

&ep;&ep;薛璎丢了句“这事别告诉魏迟”,就阴沉着脸转身回了房。

&ep;&ep;谁也没敢上前吱个声。接连两日两夜,公主府顶上跟笼罩了层阴云似的,薛璎始终闭门,直到第三天一早才因公出门。

&ep;&ep;林有刀向她回报说,卫境内的羽林卫已全面撤离,眼下正处在回都的路上,又问她这是去哪。她说南边一直没动静,比有动静还扰人,打算入宫与几个将领商议,是否有机会先发制人。

&ep;&ep;她没提魏尝半个字,林有刀心底困惑,却也不好多问,随她入了宫。

&ep;&ep;召集武将这事比较敏感,薛璎之前刚被秦家冠上“蛊惑君心”的名头,虽以暴制暴压下了流言,如今却到底不好太无所顾忌,所以她先去了未央宫前殿请示冯晔,去的半道碰上李福,就随口问了句陛下在做什么。

&ep;&ep;李福说,他和飏世子一道在研究兵械。

&ep;&ep;薛璎稍稍一愣:“卫飏?他怎么来了?”

&ep;&ep;“您前两天没入宫不晓得,飏世子这几天隔三差五来见陛下呢。陛下与他从小就玩得好,碰上政务积压在身,也爱与他一道解闷。”

&ep;&ep;她没说话,心底掠过一丝狐疑,似乎觉得哪不对劲,却又一时说不上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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