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卯正孔覆准时醒来,欲起身穿衣,怀里柔软的身躯令他一愣,萦绕鼻尖的栀子花香气似有几分熟悉,窜入鼻腔勾得他胯下日日清晨苏醒的某处胀硬更甚,燥热非常。

&ep;&ep;孔覆猛坐起身,暗骂自己酒后荒唐失德,心绪烦乱不已,又惊又怕,心里分明有了答案,却仍旧颤抖着手想去确认身旁之人的身份。

&ep;&ep;手指未触及对方脸颊,黑暗中传来小声嘟囔,“爹爹,冷。”时雨被他起身时带入被中的寒风吹到就已经醒了。

&ep;&ep;这一声吓得孔覆忙慌缩手,火速下榻穿好衣衫,心思电转之间已有了决断,行至桌边饮了一口寒入心骨的冷茶,枯坐桌前沉默不语。

&ep;&ep;时雨知道他在等自己,于是穿好衣物走到他身边,点燃灯火,影影绰绰之间他俊美的面容逐渐清晰,他脸色十分难看,昏黄灯光映在脸上都掩不住铁青,“我无耻无德,损你清白,枉称尔父,唯有自戕以谢罪。”

&ep;&ep;没想到他如此不能接受,吓得时雨赶紧上前抱住他,急忙解释:“爹爹,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是清白的,真的!不信......不信你去榻上看看......”

&ep;&ep;孔覆将她的手自身上拨开,闭目不言,许久后才开口,声音沙哑,“是我对不住你,回去吧。”

&ep;&ep;之后的两三天他都有意躲着时雨,不是冒着风雪上山采药就是涉足周边村镇,问诊开方、治病济困,直到二十六晚间孔嘉归来,她才有机会在饭桌上见到他。

&ep;&ep;时雨偷觑他,见他神色温和坦然,不似有不快,心下稍定。

&ep;&ep;“听说父亲这几日还上山采药?临近年节,何不稍作休息。”孔嘉身着月白儒衫,一派磊落端方君子模样,执壶要替父亲斟酒。

&ep;&ep;孔覆抬手将杯子往旁边轻轻挪了挪,示意自己不饮酒,“四处走走,权作强身健体。”

&ep;&ep;“父亲。”孔嘉放下酒壶,看了一眼时雨道:“我和时雨的亲事要不要趁着过年议定?”

&ep;&ep;听闻此言,一直低头用饭的时雨也抬头看向孔覆。

&ep;&ep;“此事再议,你近来学业如何?”

&ep;&ep;孔嘉以为他与时雨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从府学回来时向同窗夸下海口,年后必请他们喝喜酒,未曾想到一向对他们婚事支持有加的父亲此番竟似有推脱,恭敬回了有关课业的事后,继续道:“孩儿和时雨都大了,也该成婚为家里开枝散叶,好让父亲颐养天年。”

&ep;&ep;时雨心中对孔嘉的话很不满,他年岁尚不满三十八,风华正茂、风姿绝世、风雅超群、风骨卓然,怎么就要颐养天年了。

&ep;&ep;一连串想出好多词来夸他,心里想着他不大情愿她和孔嘉的婚事,是不是因为对她的感情有那么一点变化了。

&ep;&ep;“你们不合适,你性子刚断强硬,雨儿外示柔弱、内藏坚韧,想来日后多有争执不快。”

&ep;&ep;时雨心中暗道,是呀,你宽厚温和,正与我相配。

&ep;&ep;谁料孔嘉急急反驳道:“我性子可以收敛的,再者孩儿和时雨一起长大,没人比我更珍惜爱重她。

&ep;&ep;孔覆不置可否,温声让他们先用饭,他自己没吃几口,又有人抱着孩子上门求医,顾不上用饭,又去忙了。

&ep;&ep;就剩时雨和孔嘉两人相对坐着,孔嘉看着她似有话说,时雨却不欲听,起身分出些饭菜到灶上热着,到前面去帮孔覆。

&ep;&ep;如今医馆其他人都陆续回家了,冷清得紧,也没个人帮他抓药煎药,她帮忙的同时还能陪在他身边。

&ep;&ep;来问医的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孔覆对抱着孩子的中年男子道:“请让小娘子露出手腕来,我给她看看脉。”

&ep;&ep;男人闻言将小姑娘的袖子往上推了小半截,孔覆把脉片刻后征求男子意见,“我得摸一摸小娘子的腹部,你看?”

&ep;&ep;“您请。”

&ep;&ep;孔覆轻轻摸上小姑娘腹部,四处按了按,边按边轻声问疼到额上生汗的小孩:“小娘子,告诉伯伯,是这里疼吗?”

&ep;&ep;小姑娘迷迷糊糊点头,孔覆又询问了孩子这两日吃过些什么,听完后向男人道:“不碍事,只是吃得多了些,积食腹痛,我替小娘子按一按再开一贴药,喝了就好了。”

&ep;&ep;男人松了一口气,连声道谢,孔覆抓了药后叮嘱道:“小儿不知饥饱,若长辈不加节制,容易过度饮食,损伤脾胃。”

&ep;&ep;送走男人和孩子后,一直在他身边的时雨幽幽开口:“过度饮食损伤脾胃,饮食不足就不会吗?”

&ep;&ep;孔覆温柔一笑,吹了前厅灯火,“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

&ep;&ep;“爹爹是不是嫌我讨厌我了?”他不同意她和孔嘉的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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