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丫鬟们已经将凉亭里收拾了,美人靠和石椅上全都垫的软垫子,凉亭四角放着香炉熏蚊虫,钓鱼竿也摆好了。

&ep;&ep;“二姐准备笔墨纸砚呢,今儿个文采好的就正经露一手吧,我们还叫人将大家做的诗词写下来,免得过一阵子倒都忘了,说不定做得好,叫人拿出去出个本子也未可知。”钱安绮过去在亭子角落拿起来一个小筐子,笑着说着将筐子放在了桌上。

&ep;&ep;大家伸头看了看,筐子里装的是碾碎的点心什么的,这会儿钱安绮已经拿了一些,去台阶那边站了,往水里扔。

&ep;&ep;水里头锦鲤特别多,一会儿就一大堆过来了,整个近处的水面上全都是锦鲤,争抢着鱼食,水面上水花雀跃。

&ep;&ep;果然引得姑娘们都去看,嘻嘻哈哈的也拿了鱼食去喂。

&ep;&ep;楚恪宁就坐着没动,猜到了钱安绮要做什么,现在看她的举动就全都是明的,她当然不可能专门去叫她推下水。

&ep;&ep;华锦妮转着头找大姑娘,看见大姑娘坐的远远的,便起身过去低声和她说着什么,大姑娘面色为难,摇着头似乎是不愿意,一直摇头。

&ep;&ep;楚恪宁一回头的功夫,看见赵月儿和郑玉依过来了,郑玉依还被丫鬟搀扶着,两人全都换了衣裳,只是脸色还是苍白,赵月儿脸上还有厌恶怒色,过来坐在了楚恪宁身边,咬着牙低声说了一句:“可恶。”

&ep;&ep;楚恪宁看了看她。

&ep;&ep;“你算是给我们出了口气。”赵月儿又低声对她道。

&ep;&ep;姑娘们都去喂鱼,华锦妮和大姑娘坐的远,坐在石桌周围的就她们三个,楚恪宁道:“你们没走成吗?”

&ep;&ep;“没有,说什么要做诗,我都要吐了,还做个屁诗!”赵月儿显然脾气更急躁一些,扭头看了那边喂食的钱安绮一眼,咬着牙低声道:“真希望她掉水里去!”

&ep;&ep;楚恪宁莞尔。

&ep;&ep;郑玉依道:“你们……为什么来啊?”问了一句可能觉着唐突了,赶紧又道:“我是父亲叫来的,说是来坐坐,不用专门跟谁说话,也不用怎么着,只是来一趟表示一下善意……如此而已。哪里想得到……”

&ep;&ep;赵月儿就道:“我来是因为母亲劝我,说钱安绮是个睚眦必报的,跟她结仇没什么好。我自己想想,也就是因为丫鬟们碰撞吵了两句嘴,又不是大仇,所以想来和好的,真想不到,她能做出这样的事。”

&ep;&ep;说着磨牙。

&ep;&ep;楚恪宁道:“我也是想,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过来表示一下善意,能缓和了关系就缓和了,比见面就瞪眼珠子的强。对了,你们都是钱安绮送了请柬吗?”

&ep;&ep;“对呀,没请柬我们怎么会来?”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ep;&ep;正好这时候钱安绮应该是手里的鱼食喂完了,转身回来,她们三个人就全都不说话了,沉着脸看着钱安绮。

&ep;&ep;钱安绮预备的虫子宴只有她们一桌有,这样明显的捉弄她们,她们自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ep;&ep;而实际上吃亏的钱安绮也没什么好脸色,若不是还有一计‘复仇’,真的是想跟她们翻脸大吵一架的心都有。

&ep;&ep;“刚刚不好意思啊,开玩笑的呢,想不到闹得挺大。”钱安绮轻描淡写的说着,过来坐在楚恪宁的对面,抬眼看她们:“不去喂喂鱼吗?挺好玩的,锦鲤是吉兆,喂喂它们倒霉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ep;&ep;赵月儿和郑玉依全都没说话,赵月儿甚至哼了一声,扭开脸去。

&ep;&ep;钱安绮也白了她一眼,转而对楚恪宁道:“宁姐姐,想不到你胆子挺大的吗。”

&ep;&ep;这话着实有些挑衅,楚恪宁笑了笑道:“我也想不到,你平常看起来胆子挺大的,却原来……”学着平常楚老太太说话的语气,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下,才接下去道:“胆子这么小。”

&ep;&ep;钱安绮估计气的又血上头,脸皮充了血,难看至极,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凉亭,道:“前几天你们府上老太太过寿,你却出门去了,阖府给老太太磕头的时候独独少了你!今天在我们家又如此的……那些恶心的虫子,别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唯独你敢伸手抓!宁姐姐,有时候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侯门千金,不然为什么这么没礼教,行动粗野?”

&ep;&ep;楚恪宁好笑:“我行动粗野?这话要是别人说我也就认了,但是你说……”又是意味深长的一顿,上下将她打量了一下,笑道:“那些恶心的虫子是谁拿来放盘子里的啊?未必是我?”

&ep;&ep;“那也不是我!”钱安绮一下着急了说了一句。

&ep;&ep;不等楚恪宁说下去,赵月儿已经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你要是不发话,你的丫鬟婆子敢做这样的事情?能想出来这恶心主意的人,居然还说别人没礼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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