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苏慕渊面沉如水地立在阁楼顶上,听着剑英的汇报,尤其是说到薛泽丰同阮兰芷在池边亭子待了许久之时,他拢在袖子里的手攥地紧紧的。
剑英眼见主子心里不痛快,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苏慕渊垂眸觑了她一眼,淡淡地道:“继续说,她两个单独在亭子里,都说了些什么?”
“属下原本是跟着姑娘去的,后来她把我支开了,叫属下去外面守着……属下依稀听到两人商量着救阮老爷的事儿,还约好了明日上大理寺周大人那儿。”剑英见主子的戾气越发重了,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了。
“嗯,你去守着姑娘吧,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苏慕渊克制着怒气,摆手叫剑英退下。
阿芷……你还真是越发能耐了,想背着我去会周庭谨?痴人说梦!
苏慕渊这般思忖着,足下一点,纵跃了数丈远,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翌日一早
因着阮仁青认罪这个事儿十分棘手,若是叫府上其他人知道了,定然要出大乱子,故而阮兰芷也不敢轻易叫人知道。
阮兰芷这厢伺候了老太太用了早饭之后,她便将昨夜里寻的由头提了出来:“祖母,大前几日我上薛府的时候,姨祖母说我身上的绣绮香包极是好闻。”
阮兰芷偷偷瞄了老太太一眼,见她靠在榻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又道:“莺莺想着,先前爹爹入狱的事儿,薛家也算是帮了咱们大忙,莺莺心里感激,可手头又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能回赠姨祖母以示感谢。”
“莺莺身无所长,只在这针线与调香一事上,还算拿得出手。又闻姨祖母近来少眠,身子不爽利,于是莺莺在园子里弄了好几样香花香草,捯饬了好几日了,可算是弄成了‘安神七香’,想着今日给她送去……”阮兰芷佯作唯唯诺诺的模样,时不时地观察着老太太的反应。
“行了行了,你个小鬼灵精,说了这样多,不就是想去薛府吗?你祖母是那样不好说话的人吗?赶紧去吧。”老太太斜睨了阮兰芷一眼,这丫头被自己调/教的极好,但凡遇到个什么事儿,都要纤悉无遗地同她禀告。
阮兰芷得了老太太的恩准,笑的越发“矜持”了,还从袖中取了个香囊出来,递到老太太面前:“祖母,我还单独做了一份给您,晚上挂在床帐上,有安眠宁神的效果。”
自从重生了之后,阮兰芷的鬼心眼儿也多了起来,老太太精虽精,可对她这个没什么主见的孙女儿却没多少防备,是以阮兰芷越发地在她面前耍痴,反倒少引些怀疑。
阮兰芷哄好了老太太,这才疾步往外去,剑英就在后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本想甩了这丫头,可仔细一想,这剑英有些拳脚功夫,若是碰上什么事儿,也好保护自己,于是也就随她了。
两人还未走到角门,那阮思娇从小径走了过来,想来是在这儿守了好一阵子了。
“二妹妹,你上哪儿去?”阮思娇越走越近,眼看着想要牵阮兰芷的柔荑,阮兰芷吓的大退了一步,剑英则是挡在了她的身前。
阮思娇瞠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二妹妹这是做什么?”
阮兰芷有些无奈,昨夜里这位庶姐同她明明就撕破了脸,今日却又佯做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这脸皮是得有多厚?
就在阮兰芷琢磨着应该说些什么刺人的话,让阮思娇知难而退的时候,那阮思娇却对剑英发起难来:“你算是个什么下作东西?主子们说话,你一个下人,凭什么拦着我?怎么?是想挨板子吗?还不赶紧退下!”
如果阮思娇以为剑英因为她这两句话就让开,那她还真是大错特错了。
实际上剑英除了苏幕渊的命令,谁的话都不用听,现今她接到的任务是保护阮兰芷,至于阮思娇这种骄纵又自卑的小姑娘,她哪里会放在眼里。
只见剑英一动不动地立在阮兰芷的面前,冷漠地睨着阮思娇,后者见她生的高挑,态度冷硬,加上昨夜里受了憋屈,正是气的七窍冒烟,声音也拔高了起来:“好你个不知好歹的小贱蹄子,信不信我叫人牙子来把你卖了?”
阮兰芷闻言,颦起了眉头,这阮思娇说话怎地越发粗鲁了?哪里还有个闺秀的样子?她这副撒泼的模样,倒跟她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李艳梅有的一比了。
阮思娇见那剑英巍然不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踮起脚尖,扬起右手,那盛气凌人的动作,一看就是想抽剑英耳刮子。
哪知这手还没挥出去,她的身后突然伸出一只修长的大掌,将她掌掴的手给半路拦截了下来,来人一声厉喝:“思娇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阮思娇回头一看,脸色倏地变得煞白,薛家哥哥怎么来了!刚刚的事儿,他看到了多少?
阮思娇心里乱做一团,连带的说话也不利索了,她支支吾吾地问道:“薛哥哥怎么来了?你和莺莺约好了今日要出去?”
薛泽丰冷着脸,松开了阮思娇的手,冲对面的阮兰芷点了点头:“莺莺,你都准备好了?那咱们就走吧。”
于是三人看也不看阮思娇一眼,抬脚就往外走,阮思娇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转过角门,就要上马车,心里膈应的更厉害了。
“阮兰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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